“既如此……”周牧歌语锋一转,嘴角弯出浅浅的笑意:“本宫更应当亲往叩安才是。”她说着,抬脚就往寝殿走。
“皇姐!”周牧屿提高了声量急嚷一句,还未将阻拦的话再说出口,周牧歌已停了脚步,略侧过头,眸光横扫过来,冰冷如霜刀!这般寒凉的冬日,更是令人心头一凛。
周牧屿脚下猛的顿住,身后公主府十二亲卫一齐向前迈了一步。
守在寝宫周围的玄衣甲卫立即围拢,成半固之势。
“五弟。这是何意?”周牧歌站在龙凤丹墀外,语气波澜无起伏,听着耳中,却如凉透在心底。
周牧屿眼珠子转了一圈,挥挥手,玄衣甲卫左右退开。周牧屿笑道:“前儿个皇兄心悸,总说有人意图行刺,臣弟想着他病中难免有顾虑,多布些人手,总要让皇兄安心养病不是。皇姐既然要面圣,臣弟也不好拦着,只是皇兄病了好些日子,只怕多有不便,还是让臣弟先进去伺候了皇兄更衣,再请皇姐进殿吧。”
他笑嘻嘻的朝殿里跑了几步,掩上三交六椀菱花门,隔绝了外头的阳光,一瞬间脸上已是阴冷的戾色。
“殿下。”全敬安抱着拂尘看他走到龙榻前。
周牧屿看都不看他,一只手压到床沿上,俯着身直盯着周牧宸病瘦的脸,狠戾道:“周牧歌要来见你,人就在外边。你最好别给她说些什么我不想你说的话。她是个女人,我不想杀她。但你若漏出点什么,就别怪我不念这点骨肉亲情!”
他说罢起身,寒着脸冲全敬安森然道:“你留在这里,半步不许离开。皇姐若斥你,你就说陛下身边离不得人。”
全敬安忙低头道:“奴才明白。”
周牧屿往殿门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扭头往兽首大熏炉瞅了一眼。全敬安顺着他的眼光望去,机灵的小跑上前,搬开炉盖,麻利的冲炉里投了一撮香篆。
甜腻的香气很快弥散开,冲淡了些许久门扉久闭的闷气。
情势已坏到什么地步,周牧歌不是没有设想过,只是她当真站到了寝殿中,望到龙榻里奄奄一息的皇帝,心中仍是忍不住狠狠一退。
这一退,只在心里。
她拽紧了手,指甲陷进掌心中,面上不动声色,趋步上前。
“陛下。”
周牧宸微睁着眼,眼眸动了动。原本丰神俊逸的脸庞已蒙上一层黯淡的黑灰色。
人之将死的颜色。
“陛下。”牧歌坐在床沿上,微笑道:“我是牧歌呀。”
“牧歌……”牧宸也牵了牵嘴角,勉强算是笑了一下:“你何时回来的,笛儿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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