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笑够了,捂着肚子回到自家溢满药香的小屋,插上门栓,才陡然脱力,先前强撑的内力骤然崩塌,一口暗红色的鲜血噗的喷上圆梨木桌,溅了破碎的几滴到地上。
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痉挛着从衣襟里掏出一块手帕,胡乱地抹了两下嘴。
“如今千年铁树开了花,费我二十年功力还是值得的,起码,他得了真情,我得了真义。”
他嘴角噙着笑,目光涣散却隐隐带着明亮,眼波徐徐流转到窗台上的那盆瘦小的文竹,仿佛见到情人的脸庞,唇畔笑意渐浓,又道:
“对吧......阿青?”
痛......痛到头顶至脚底心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仿佛用人用刀尖一点一点把他的肉拼掉。
安戈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决定先忍着痛意睡一觉。
嗯,睡着了就不痛了。
他一面这样自我催眠着,一面收起杂念,平稳地调整呼吸,然则,入睡大业进行得却并不顺利。
嚓......嚓......
谁在走路?
哗啦——
谁又在拧毛巾?
呜呜......
居然还有人在他旁边哭!
气得安戈一咕噜从床板上坐起,大吼:
“能不能安静点儿!”
由于长久未有发音,他的嗓子很是沙哑,鼻音也跟着重了许多。不过,嗓门还是一如既往的大。
一瞬间,屋子像是被劈了一道惊雷,轰然振聋后,陷入死水般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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