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只是点了点头,“只召了您,未召旁人。”
安戈心口一松,大摇大摆地往前走,“那就别磨叽了,走吧。”
笔挺的身影没有停顿地朝门外走,倏地生出一副深冬寒梅的傲骨,即便在整装待发的侍卫群中叶毫不逊色。
他知道,这身份大抵是瞒不住了。其实在答应方羿留下来的那一日起,他便有这样的觉悟。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这个人不发现,那个人也会发现。侯府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哪能每个人都忠心耿耿,每个人都愿意掩藏这样杀头的秘密,不上报呢?
就算不报给卫临寰,也会报给他们效忠的主子,然后找个合适的时机,让卫临寰出面。
男扮女装,还扮的是两国和亲的公主,这样天大的娄子,是他自己捅的。
即便方羿宠他护他,也不该牵连进来。
孰是孰非,他拎的清。
“带下去验身。”
紧闭大门的殿宇内,卫临寰神情颇有些严厉,说话四平八稳,听不出情绪。没有到盖棺定论的那一刻,他的怒火一直按着没有发作。
“不用验了。”
安戈挺直脊背站着,没有打算隐瞒。空旷的殿宇只有他们两个和李公公,他平声说话都会有回音。
“你没抓错人,我是男的。”
卫临寰本以为他会辩驳两句,承认得这么快,他反而有些惊愕,“你倒是果断。”
安戈盯着他脖子上噌的冒起来的红筋,坦然道:“反正结果都一样,简单点儿对大家都好。”
“都好?”
卫临寰的眉毛逐渐竖了起来,胸口挤压已久的怒火腾然爆发,一手拍上身前的桌案,大吼:
“你可知,你坏了孤的大事!”
他本来计划,等方羿登了王位,加上和“未国长公主”这门亲事,邻国加持,定会巩固他称王的威严。
只是不想,这门亲事一开始便是假的!
不仅如此,这男公主的身份甚至还会僵化两国邦交。
“发这么大火干什么?弄的跟我抢了你银子一样。”安戈抱着手臂道。
“你——”
“——再说了,有哪件大事是一环一节就能决定的?越是要布大局,就越要计划周密,没有五个以上的备案,怎么好意思说是什么大事?”
“放肆!”
卫临寰被他气得直喘粗气,李公公递去一杯茶才舒缓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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