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修炼,讲究风水,因此不会选择一处天灵有缺的地盘修炼,是以古城四周并无仙派,只剩他一棵独木支绌。
练如心也试图求助过游方道士,想得到外界襄助。
然而他困在此地,不能外出,法力一出城门便会失效,就算想送手写的求救信件出去,也找不到门路,叫信送到像样的仙派里去。
路过此地的道士,大多法力不济,听了练如心的话,也是不信。
天好端端的在上头挂着,已过了千年万年,怎会突然裂开?
甚至有人因此怀疑他是魔道,以妖言惑众,是有所图谋,因此对他恶言相向,赶他离开。
练如心见说不通,也只能黯然离去。
能偶然遇见一个“弗言”仙君,已是练如心遇到的最大机缘。
但那时,天裂的情况不很急迫,练如心又受了重创,等他恢复气力,想起来要去寻他,城中早已没了他的踪迹。
即使如此,练如心仍然怀抱着一线希望:“听说,道门中有一处擅长卜课算卦、布阵用法的,叫清凉谷,是四门之一,他们或许能算到此处天象有异……”
“你这都是什么时候的消息了?”衣上尘大皱其眉,“清凉谷的修士早被前任魔道之主带人杀绝了,现在就是一处专收正道之人魂魄的鬼谷,带头的还是个鬼修。群鬼不能入轮回,怎么有资格卜课天道?就连正道也不肯认这一门尚存,现在这世上只余三门啦。”
练如心低头,把手上的蝉蜕结成风铃,挂在两人经常乘凉的榉树下,想,真是一群可怜人。
衣上尘见他神色悲悯,更是气得要命,拿手点他额头:“你自家都要烧没了,还管旁人家煮焦了饭?”
骂完人,衣上尘搔搔头皮,也心生愧疚。
他知道,是自家人作了孽,反倒害得练如心失去了一个外援。
尽管这些和他没什么大关系。魔道倒台覆灭那年,他甚至还没出生。
练如心也没有迁怒于他的意思,望向天边裂隙,目光茫然又忧郁。
衣上尘最看不得他这副模样,凑近他,小声说:“你不就是想要祭品吗。去山下城里,一个人身上取一点魂魄,拼成一整个祭品,给了神石,既能完成祭祀,也不算杀人,如何?”
练如心把头摇了摇:“不可。失去哪怕一片魂魄,人就成了活死人。我是为护佑众生而生,这是造孽之事,断不可为。”
衣上尘半开玩笑道:“那我愿意祭献,把我祭献了吧。”
练如心的表情同样认真:“不行,你也是众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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