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春找了十日,一片片刨开污泥,掘开湖沙,却一次次地失了望。
他嘴里含糊着一些无甚意义、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我会学的。”罗浮春呢喃着,“……师父,我会学好的……所有……”
……
远远看到这一幕,封如故疑心他脑子不大好。
天不冷,水却寒,尤其是一场淅淅秋雨过后,傻子才会下水去找东西。
反正换了封如故,是怎样都不会下去的。
而那湖边撑伞的青年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缓缓而来,对如今收留了他的人打招呼:“如一居士来了?”
封如故一击掌,哈了一声:对了,他叫如一!
以免自己再度忘记,封如故四处搜索着可以写字的东西,并不把撑伞青年的话听入耳中:“……师父的祭礼在申时三刻开始。开始前,我带你在风陵走一走。”
作者有话要说:咕咕:我参加我自己的葬礼
第118章山中见闻
封如故随剑来到一间被火焚烧得面目全非的殿室前。
草木零落成灰,黑痕拖迤,依稀可以想见彼时火伞盈天,红透半山的壮烈之景。
殿门前的合抱之木,一半漆黑,一半苍翠,入了殿室,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院中半壁倒塌了的影壁,和一块被烧得崩裂开来的匾额,原本的匾额金字熔毁了三个字,唯余打头的一个“静”字,孤苦伶仃,独存于世。
进入主殿后,如一在断壁残垣间站定,不再前进一步。
封如故心平气和地左顾右盼着,觉得此处甚是眼熟。
好在他这番思索不是全无斩获。
他一击掌:此处虽更大更宽敞,但陈设装饰,不是与他这几日睡的佛舍一般无二吗?
他看向如一,想扯扯他的衣袖,让他瞧瞧,这里曾经住过的人,和他的品味居然是一致的。
然而一转脸,他却见如一满脸写满不可置信之色,好像有一股难以抵御的痛苦攫住了他的心。
他摇晃着身体,只能勉强支撑着自己不倒。
封如故瞧着他的神情有些怕人,就乖乖闭了嘴,把脑袋缩了回去。
那位被如一称作“桑落久”的温驯青年,见他神态有异,不觉讶然:“……如一居士?”
如一抬一抬手:“……无妨。”
封如故想,嘴唇都白了,还死要什么面子啊。
这殿室里经人收拾过,一些完全烧毁的物件已被清理停当,因此显得有些空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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