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安冷笑着将酒杯扔到月上的身上,语带嘲讽道:“月公子难道不识字吗?”
月上见他饮下那酒,听了这样的嘲讽,被酒杯中残余的液体打湿了衣摆,脸上笑意也丝毫不减,反而愈发艳丽,逐渐转变为扭曲。
“微臣出身贫寒,跟丞相大人可不一样,确实没上过学堂,也不识几个字。”他话音一转:“不过我们做男宠的,伺候好陛下才是首要,只要御塌之上功夫好,这识字与否重要吗?”
一个七尺男儿,将伺候男人的榻上功夫说得这般理所当然,似乎还引以为傲。
宋淮安胸腔莫名浮上一层烦躁,眉心浮出明晃晃的厌恶,不愈再跟他废话,转过了身去,显然是连看他一眼都觉得玷污了自己眼睛。
他冷冷道:“酒我已经喝了,你的目的已达到,阁下现在可以滚了吧?”
月上看着他的背影,笑得娇艳:“呵呵,这是自然,丞相大人就慢慢等死吧。”
说完便走到廊下,撑起伞离开了
宋淮安慢慢回过头,望着院外朦胧雨幕,五脏六腑被搅碎一般剧痛,喉间涌上铁锈味
天空闷雷滚滚,一阵携着风雨的寒风从大门卷进殿中,熄灭了殿中的灯火。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闪电划破天空,照亮了他惨白的面容
宋淮安呛出一口乌黑的血,泣血般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殿下,你终究还是负了我,哈哈哈哈”
就像诸多话本中写的一样,人死之前,或许是真的能够在脑中看到走马灯的,并且看到的都会是自己一生中最为难忘的记忆。
宋淮安感觉他的思绪混沌中,似乎飘到了很远,飘到了很多年以前......
启安贰佰玖拾贰年,天下旱魃为虐,淮江等往北一带一年半载无一滴雨水,河落海干,数以万亩的粮食庄稼颗粒无收。
干旱整整持续了两年,大批逃难的难民陆陆续续从各地涌向皇城逃难,从天下往下看,淮江往北一带的江河还有农田干裂成恐怖的蛛网状,不夸奖的形容,那几年路边随处可见干涸而死的难民尸骨。
那样的不详灾祸年,是宋淮安遇见慕脩那一年。
宋淮安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像是飘在半空中,意识模糊
他看到小时候的自己跪在树林里,骨瘦如柴的背影,稚嫩的小手疯了一样的刨土将五指刨得鲜血淋漓,终于埋葬了母亲的尸身。
那时候他已经接近三天水米未进了,拖着仅剩的一口气走到了树林边缘,身体摇摇欲坠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地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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