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云轻轻咬了口踝骨,跟着也挨近他趴下,慢慢舔着雪豹肚子上的绒毛。
仿佛又回到从前那些难得的平静日子里,好像付云依旧当他是一只需要照顾的大猫咪,时不时就抱过来安抚几下。
有些感情隐秘得很,主人恨不能将它藏到月亮上、深海底,一切的示好都恍若月光夜潮,安静得几乎不可闻。只是当你回过头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这样照顾着,很久很久了。
付沉想起一些事,觉得有些费解,也不管付云现在听不听得懂,下意识便向他倾诉,“哥,我不是很理解那些人的行为。怎么说呢……感觉很矛盾。”
他微微低下头,清澈的眼睛同那双沙漠般耀眼的金眸子对视,“上一次我们在马戏团,我看见过午怎么对待未。他只是将未当做一件工具而已,为什么又会豁出性命,三番五次要救他?”
“你记得辰和巳么?就是在局里打伤你的那两个混球。他们是兄妹,但辰把巳丢在火里,自己一个人飞走了。”
付云灿金的眸子专注地盯着他说话的嘴巴,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付沉无所谓。
他稍稍将头靠近付云前胸,有些困惑,又有些惶然,“你们人类的感情为什么如此复杂多变,是依附于记忆而产生了感情,还是基于感情才保存下记忆?为什么人的感情可以很偏执,又可以很无谓?”
“我不相信哥的感情真的一丁点不剩了,但如果哥还记得我,能不能……对我好一点点?一点点就可以。我害怕被你当成陌生人。”
雪豹将脸拱进猫前胸柔软的白毛里,付云低头看了一会,没有反应。
他不动爪子便是自己运气好了,哪还能寄望着他还记得自己呢?付沉在心里自嘲。
最初完全兽化的那段时间,付云过于狂躁,导致“句芒”无法将他进行转移,最后只得使出最简单的引诱方法。
短时催化一针打下去,房间尽头的笼子里安置了一只正处在发.情期的母猫,付云屁颠颠跟着跑进了陷阱,速度快得付沉几乎要恨透他。
完完全全是一头只有本能的兽,谁喂的次数多,形成了条件反射,就对谁亲近。在他身上,付沉看不到任何一丝朝夕相处的恋人的影子。
他几乎要以为那个待他毫无保留的好,十分独立却也孤独,静悄悄爱着他的付云,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一个虚影。
如果不是那对闪耀的银戒,付沉几乎要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虚假的。
那枚小羊的银环,付沉自己编了一条彩绳穿在脖子上,想着等哪天付云清醒的时候同他一起戴上。但现在付沉惊恐地发现,这头不像恋人的野兽正在慢慢把他的爱和耐心消磨掉,用失望一点点啃噬掉他所有的希冀。
付沉很害怕,万一有一天,他不再爱付云了怎么办?
可变成这样确实不是付云的错,他无辜得很。
好在沈玥已经在钻研抑制的药,希望那一天能早点到来。付沉突然很悲哀地发现,“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爱你”这句话,是要经过了考验才能说出来,否则就是啪啪打脸。虽然他不认为自己会轻易就放弃掉付云,但在巨大冷酷的现实面前,小猫咪还是蜷缩起了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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