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真心关心他,所以伍六七愿意忽略一些细节。例如大保说他失忆前一直住在璇坞市,但那残碎的记忆里他分明住在一座海岛;例如大飞即使在室内都带着墨镜,他知道那是为了遮挡底下的伤疤;例如他们不管天气再热都穿着长袖,且从来不在他面前脱衣,他猜那底下可能也全是疤;又例如他那时才十九岁,显然不可能有什么经济来源,但他的户头那笔扣除掉可观医疗费后仍足够他砸进去买土地买原料开店的钜额存款,大保却说他的父母是普通人,只是比较早逝。
他之所以从不深究,是因为他不希望他们难过,而不是因为他不在乎,更不是因为不知情。
眼前这两人和他们在找的人显然有仇,而且照刚才的反应很可能是不共戴天的深仇。
现在大保竟然怀疑柒也是那个人的一份子?那个连亲他一口都得郑重其事询问的柒?
伍六七皱眉,试图将这些梳理成连贯的句子。这还是他第一次难以把自己的想法流畅地表达出来。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坚信这些。这也许全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猜测,但他就是没办法否定这些想法。
「剪刀—飞刀—出招—接招吧...」
手机的铃声忽然传来,打断了这严肃的气氛,伍六七从口袋摸出那不看气氛的声音源。
不认识的电话号码。伍六七皱了皱眉,然后接起。
「喂?你好?」
電話那端安靜了許久,直到他怀疑是恶作剧电话准备挂断时,对方开口了。
"阿七,是我。"
伍六七手一抖,忍不住讶异的情绪。
「你要是打算在电话里谈分手我会揍你。」
他说,语气还有些不稳。
"唔系。"
「那你最好解释清楚。」
得到答案,他的语气放软了些。至少某个失蹤人口总算肯给点音讯了。
"我父母让我结婚。"
「所以?你这么听话?」
"佢哋应成我唔会对你动手。"
「...啊?」
柒的父母要对他动手?伍六七的脑子一阵卡壳。为什么最近他好像得罪了很多人?他背后难道有贴"我旁边站的是傻子"之类的纸条吗?
「你是说你结婚是为了保护我?」
他重新整理了一次对方的话,然后问。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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