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活着?”算算岁数,灰色的猫已经暮年了。
“嗯。”
“那两只呢。”
“黑白花被别人领养走了,橘斑纹。”郁锋蹙眉,表情看起来有些复杂:“很胖。”
“都……都还在?”陶宁惊讶。
“还在。”郁锋站在路灯下,眼中有昏黄的光晕,那三只猫他和陶宁没有养,但始终穿梭在他们的大学生活中,郁锋想了想,跟陶宁聊起了猫的事情,从黑白花长得最好看被一个离校女生带回家专享独宠,再到灰色的猫被猫贩子抓走死里逃生跋山涉水地跑回学校,再到橘斑纹越吃越胖越胖越吃,现在又老又胖腿都看不见了。
郁锋的声音厚重饱满,像是质感怀旧不紧不慢的老式留声机,一字一句,一段胶片。
以前两人会一起去北校区看它们,陶宁走后,只有郁锋自己回去看它们。
陶宁有那么一瞬间的胆怯,他离开的太久了,哪怕他刻意忽略这么多年的空白,也不能掩盖他把郁锋独自留下来的事实。
眼中酸涩难挡,是他错过的太多了。
“陶宁。”郁锋叫他。
“嗯?”陶宁眼角发红,掩饰性得继续往前走。
“如果你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它们。好吗?”
“好啊。”
你来我往的邻里生活步入了正轨,两个人都认为当年分手是自己的问题,想挽回,想弥补,想要拼了命的为对方好,两道家门,形同虚设,同一个楼层,陶宁家隔三差五的停水停电,没事就往郁锋家里跑,郁锋知情包庇,自己蒙骗自己,拒绝思考真相。
陶宁说他家停水了,就是停水。
后半个月陶宁又忙了起来,下班很晚,基本过了凌晨才回家,郁锋作息规律,十一点就可以进去梦乡,陶宁怕打扰他休息,连着好几天没去叨扰。
又是一天披星戴月的回到家,打开`房门,还没换鞋,隐隐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徘徊,陶宁侧着耳朵听,悄声地放下手里的拖鞋,现在是凌晨两点,刚刚上来时,看到郁锋家关着灯,小区安全性很好,但也不排除小偷歹徒入内行窃,陶宁趴在猫眼上看,结果他家猫眼年代久远,斑斑驳驳看不真切。
听脚步声只有一个人,陶宁是个男人,清醒的状态下根本不怕,主要是怕半夜睡着了,被撬了门锁,那不还如这会儿出去来着正面冲击,回来还能睡个安稳觉,陶宁拿出手机,拨出报警号码准备着,随后猛地推房门。
郁锋站在外面,板着张脸,发现意念真的可以开门。
“郁锋?”陶宁赶紧把手机屏上的手指缩回去,险些半夜叨扰了警察叔叔,疑问着:“你怎么还没睡?”
“你下班了。”郁锋答非所问。
“你喝咖啡了。”陶宁肯定。
郁锋否认。
陶宁不信:“那怎么还没睡?”
郁锋思考几秒,挺严肃地说:“我家停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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