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托那位挂在城门上‘国王之手’的福,他在家中藏书阁收录了不少古怪的书籍。”产屋敷说道,“接下来的话,是我作为自己,而非国王之手和御前议会成员所提出的建议。您可以不改变主意,但请听完它。”
“严胜殿下是个非常高傲的人,您的决定并非他所愿。您将他推上断头台,可能也比让他接受那样的结局来得更好。”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他垂下头。
“继国家还有很多旁支。”
继国家族的确人丁兴旺,但拥有银色长发与红色眼瞳的只有他与兄长,那是直系血脉的证明。即使别人有那些,也并不重要,那些旁支根本无法和兄长相提并论。
缘一摇了摇头,“那不一样。”
“七国封君的女儿都愿意嫁给您。”产屋敷说,“您会有更好的妻子,比您兄长更温柔,体贴,更爱慕您。”
“不,那不一样。”
也不会有人比兄长更温柔,体贴,更爱慕我。缘一在心里补充道。
炼狱推门进来的时候,缘一正靠在窗前小憩,头发打着卷铺在大理石上,新王不顾形象地蜷成一团,团进正午的阳光里,像只贪图温暖的大猫。
“你来了……兄长如何?”他问。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动作,但老建议我杀了他,或者送他去守夜人。”炼狱回答。
缘一叹息一声,“兄长总是想把自己送到最艰难的境地去。”
他坐起身,将名为日轮的钢剑放在膝上,轻轻抚摸着,倘若他当时没有一时兴起,在比武大会想着赢那把剑,也不会阴差阳错地赢下这把。
炼狱也想起了比武大会的事,“我记得当时,您好像想要那把‘月华’?”
“是啊,我喜欢紫色的剑刃,和兄长穿的长袍颜色很像。”缘一抬起头,“我和兄长说想保留一件紫色的东西,想要得到它。但兄长不肯帮我赢来这一把。他做什么都很认真,总想拿第一名,而月华是第二名会被赏赐的剑。”
“兄长还教导我,想要什么,该用自己握剑的双手争取,在观礼台上坐着哭泣,就什么也得不到。”缘一抬起日轮,长剑出窍,反射出属于太阳的的红色焰光:
“如果当时我知道会是现在这样,也许……”
“您不会去参加比武大会吗?”
缘一沉默了一会儿。
“不,我会去的。”
炼狱的脸部肌肉和脏器扭曲起来,他每次做出一些难以理解的发言时,炼狱的反应都是如此。
“总管已经准备好仪式了吗?”他问道。
“魔法、材料和女巫都已经就位。”炼狱回答,“不过总管认为严胜阁下还没准备好,您最好劝劝他。”
“兄长不大会听我劝告,从小到大,都是我听他的话。”
“不过我会试试看。”缘一站起身,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午后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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