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停云裂帛,花影摆荡,夜晚恬静的凉风透身,让千叶思绪难得微乱,只有加深心中莫名的惦记。
千叶轻轻地阖上眼,独自消磨这份寂寞。第一次,他感到明月于他,是这样的陌生;而原来,自己是这么习惯一些人事物的陪伴,要忘却,竟是忘不了……
◇◇◆◇◇
仅隔一天的时日,血鸦山的密室内,一张几乎全然相似的集境攻塔地图正张摊在案上,烛台上,焰火通明。
长空在旁,见鸦魂双手环抱,坐对那张地图凝思良久,好似已石化一样,不禁出声问道:「你打算如何?」
「自然是攻打了!」鸦魂正对着那张地图半喃喃自语,忽地脑中雷闪,方回神道:「呃,吾都差点忘记你说你曾经进入妖世浮屠过,怎样,你有何高见?」下次应该早提醒他的嘛!
「高见无,但吾自愿出一份力。」
「你……很讨厌妖世浮屠?」摸摸下巴,鸦魂语气带着试探,虽然「讨厌」两字颇为奇怪,但这形容简单明了,考虑过后还是这么问了。
长空毫无犹豫的点下头,十分配合。
「哈,想不到你这么正直的人也有讨厌的东西。」鸦魂哈哈一笑,不羁的笑意在薄唇边晕开:「看来在攻打妖世浮屠上,我们是一拍即合。但是,吾也不瞒你说,这塔是要攻,只是要攻打得有价值。」鸦魂说着,又陡然收敛笑意。
「如何说?」
「这说来就话长了。」鸦魂的神情严肃起来,问道:「我问你,你有重视的人吗?」
长空一时沉默,不知作何答言。他最重视的人早已一一离他而去,甚至,是因他而去。如今在心中挂怀的,却是让他无法辨清感受的太阳之子,重视否?……也许更多的,是无法割舍的责任。
鸦魂早等不待长空在那纠结,自顾说道:「你可知残宗因何而存在?其实,只是为了一人,就是雄王。」
雄王?长空意识到自己正在接触一段自己不知道的外域历史,便专心的听鸦魂道:「集境早期是由武皇统治,在武皇身故之后,就是那个废帝和雄王争夺大权了。唉,他们两人是孪生兄弟,想不到性格却差个十万八千里……」鸦魂开始道起琐碎的事情,一边身手矫捷地踢起桌脚边的酒瓮,道:「来,这是相思醉,饮一杯吧!传闻这是武皇女儿留下来的佳酿,当年她在苦境求不到爱情,就留下这滋味,虽然名字有些脂粉味,劲道却是上好,喝吧!」
一瓮酒,带着当年穿越异境的爱恨情仇。温澄的酒色倒出,伴着一股醇香,浓烈芬芳,却辛辣楚楚,直要人流下眼泪。
相思令人醇醉,更教人饮鸩止渴。长空对酒来者不拒,默默啜饮盏中蚀心般的苦涩,似有某种情绪在心中徘徊,耳边听鸦魂续道:「争权夺利,本就避不了流血,那段期间的经历,让雄王与我们众人结下了革命情感,他对我们有恩,我们对他有义,比亲兄弟还亲。想不到后来、想不到后来……」鸦魂紧闭双目,似不想多说那一战的惨烈,简略带过:「后来在一场至关紧要的大战,雄王为了保住残宗一脉,为废帝的麾下所擒。从此残宗顿失领导,而吾,便扛下这责任,这十几年来,无非就是为了找出雄王,重新领导众人。」
几句话,虽说得风平浪静,但可以想见,当年众人是如何披肝沥血,为心中的理想杀出一条血路;而这些年来,又是如何坚持信念,情愿与庞大的掌权势力为敌,只为当年的主子。
「……为了他,值得你们在外与全境为敌十几年?」鸦魂坚毅的忠诚让长空不免想起自身处境,只是内中的情感比鸦魂还要迷惘许多。
「嗝,这是当然,雄王是残宗的精神领袖,吾从没怀疑过。」鸦魂咕噜咕噜地饮了一大斛,擦去唇边残酒,英朗的剑眉微蹙即展,洒然一笑:「不过,那名太君治向来对吾不错,我若没招惹他,他也不会对我怎样,这几年来,倒也相安无事,就是有些别扭罢了。」言间,竟有相惜之意。
「这些,又与进攻妖世浮屠有何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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