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好好认识,一定受益匪浅。」向来拘谨寡言的求影十锋不禁插话,得了鸦魂一个诧异的眼神,连连点头,又朝太君治身上打量几眼:「是啊!过去他想捉吾,而吾躲他,一来一往,早就知道这人就是大好人,好到吾也很有好感,可惜这人有个缺点,就是不够聪明,吾几番邀请加入血鸦山都遭拒,让吾连示好的机会也没有。」
十锋闻言忍不住嗤笑,对太君治投以歉意的眼神,太君治挥手摆摆,不甚在意:「苦集联队全体同心,不分彼此,如今你也算得上得其所愿。对了,未知伏龙神首他们两人与长空少侠到哪里去了?」说着,朝山下的路径望了去。
鸦魂咽下最后一口冰,滑顺的冰凉落入喉间,就不知方才太君治听得懂还听不懂,蹙额道:「虽然伏龙神首他们两人个性开朗到一点也不像出身自护军铁卫,但应该还懂得遵循任务指示,不用太过担心,至于万古长空——」双手击掌,想起某事:「方才吾从山下走来,听说这里附近曾有一处忠义寨,说不定可以找到他。如何,你想找那位闷烧大侠?」
太君治摇头:「吾见他自那日加入起,眉间抑郁未解,关心是该然。」
「唉,他和千叶传奇纠缠不清,明明对方心心念念,何苦跟来送死?这两人,都是别扭!」鸦魂喟叹,只觉这两人剪不断,理还乱,不如自己的直白来得爽快,遂跳起身道:「好吧!他闷下去也不是好事。吾就代你走这一趟,太君治你在此好好守老本,别乱走。」
求影十锋道:「吾在此陪院主。」
鸦魂颔首,告辞而去。太君治与十锋两人相对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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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长莺飞,夕阳晚昏,沉金暮色逶迤一片,苍茫浩瀚。
走在此间,草比人高,萧疏凄凉,不知荒芜多久了。鸦魂一面带疑,一面凭直觉往昔日忠义寨的方向寻来,终于在一处低坡上感应到风中异样的声息。
砖头与砖头摩擦的「喀呲」声散逸在风里,像是刮起过往昔日的记忆,一片片碎裂着,拼不出完好的面貌,却又清晰如昨。万古长空正盖着房子,神情十分平静专注,察觉到他人来访,也不作声,只是动作顿了下,持续添砖盖瓦。
有些时候,保持沉默是最佳的反应,此刻便是如此。
忠义寨的往事,他曾听长空提起过片段,如今亲临,方能感受到那空中浓深不散的悲怀。鸦魂朝长空身后望去,只见大片坟茔矗立,寸无杂草,想来已被长空清理过。
背负他人的性命在身,是无可言喻的重担与罪过,他也曾背负,所以更能体会。鸦魂陪着吹风,待长空放上最后一块砖头,盖完半墙,方听他开口道:「抱歉,这是吾以前的习惯。」
鸦魂很能明白,「不用抱歉,吾知晓。」
「这里,曾有个人叫做苏苓,她告诉吾只要这房子里面住了人,一切可重新来过,还可以把握住剩下的一切。」长空伸手触摸新砌的半墙,声音辨不出喜怒,鸦魂听着,问道:「然后呢?」
「然后,房子倒了,她被太阳之子设计,永远也回不来了。再之后,为了日盲族,吾更杀了一位曾经的朋友,从此,吾孤身一人,永远不敢再作梦。」长空反复摩挲砖石粗糙的砾面,彷佛想从那斑驳的纹路中找出昔日的踪迹,可惜什么都找不到了。原来,他在当初倒塌的旧址重新盖上墙,还是挽不回什么。
从前,他认为自己是个废物;到了现在,依然与行尸走肉无异。
鸦魂把旁边的大石拍净,撩衣坐下,「你回去过日盲族了?」
长空同抚膝坐下,山间空荒景色尽收眼底,点头道:「但我没让他们发现,因为,吾不知要如何解释为何太阳之子不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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