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定的声音扬在空中,军人脚步一顿,迈步离去。一时间,压迫的气息像烟一般散了去,千叶便不再回想。从来,这些于他只是一出姑且迎合的逢场作戏。
因为,身处局中,谁若真动了心,便是输家。
一阵风大起,碎花纷纷。千叶传奇听着风向,转身触上附近具体的形物,慢慢沿路摸黑般地走回屋中,却见花/径后,一人自花架边走出,望着手中的无根草,悄悄攥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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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本该走远的千叶传奇方走没几步,赫然眉头微蹙,意识一个猛然断裂,彷佛有股力量撞入心口,而后寸寸的在身体中爆开,碎裂不止……异样来得太快,千叶冷汗涔涔地摁住胸口,意识忽明忽暗,直想回屋内调息,孰料方进门,一个迾趄,衣袖拂倒了火烛,剎那火焚倾倒于案,木案遇火「轰」地起燃,后头万古长空甫进屋,悚然大惊,连忙扶住那倾倒的身躯,急急灭火。
「太阳之子!太阳之子!」耳畔传来长空的声音……迷离间,他依稀见到那炽盛的火光倾灭了棋盘,将那黑白子棋子渐渐地燃尽、燃尽……彷佛也燃去所有知觉意识,坠入黑暗。
这一夜睡得极沉,可惜的是,依然什么梦都没有做。
蓦地温热有力的熟悉感觉传进掌心,驱使着意识快速地回流般,千叶传奇恍惚张开了眼,眼前似是帐顶的流苏在微微晃动,这一刻,他仍存在。
「如何?」见千叶醒转,长空即刻上前握紧他的手,满布血丝的眼眸中,尽是一片惊惶担忧。
听闻那挟着忧切的嗓音,千叶却是朝他笑了笑,淡淡一句:「吾还很好。」
长空摇了首,仅坐上床沿,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两人距离仅在咫尺,却静静地,半晌不语。
挽不回、永远挽不回;失去、不断的失去……他记得,桃花、苏苓、明珠……他们,都是这样的走出自己的生命,一转身,便是错过。
似是而非的熟悉与害怕不曾远去……他又怎愿眼睁睁看这人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渐渐走向枯萎?
千叶侧卧在榻上,感受到长空隐约的情绪触动,只是默默地反握住他手,轻触着他的指骨。
烨世兵权灵字卷的百年根基虽护住他的性命,三成灵气却救治不了伤痕。今夜这次,是他意识动荡,一时撑不住。走到这般地步,却已无所可想。
千叶慢慢地回神,想起前事,忽然问道:「方才那些话……你已经听到了?」
闻言,长空怔然地望向他,两道剑眉深深紧蹙,却垂了首,低声道:「那些,吾早已知道,不是吗?」棋子,他是他掌心中剜出来的棋子。太阳之子说得对,事实总是伤人的。然而,从来让他痛苦的,非只是算计,更因他的承认与坦白。哪怕是善意的欺瞒,他也情愿自欺欺人……
可惜,他从无隐瞒、从无留下余地。而今,再说这些,也无用了。
确实,知道了,能如何?不知道,又真能如何?从苏苓一事起,长空知道的,也够多了……千叶似有些倦淡,深吸了一口气,伸手让长空扶他坐身,道:「长空,我想到外面走走。」
月光莹亮,近方的屋檐勾戟、远方的山峦浮线,曲折交织,彷如描绘夜里的深浅墨迹,为苍茫天际留下幽幽一曲,随月华婉转,雾气般地漪漾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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