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不大明白,为何要把神爷跟王爷比较。神爷是大凶之人,是害他们王爷的人,是必须殉神的人。
来时大家都嚷嚷著殉神,可一到神爷面前,没人敢牵头说,一堆乌压压的面孔,顶著王府上面乌压压的天色,连个呼应都没有。
“……还是神爷自己说的,说要办仪式,说要殉神!啧!”自从神爷主动满足了下人们的宏愿,一大院子的下人都各怀心事地闭了嘴,寻思著千万别跟王爷说起;只有这个年纪比神爷还小的随身杂役自以为是,趁空钻到王爷边上嚼起这事儿,“奴才想著,别说凶神的事情,就算真是神爷拿著尖刀扎您您都不一定会问他的罪,怎麽能把这麽大的事情瞒了您呢?”
你倒知晓了……王爷连睁眼看人的力气都找不著,软软地想著他跟神爷那些破事儿到底王府上下多少人知道了。
咳嗽的病状,寒热的病状,王爷这些惯常的病状已经不算什麽了。王爷的身体,像是打定主意不许外物进来似的,吃什麽吐什麽,连口白水都是运气好了才能灌下去,更别说药汤之类的;不光是吐,王爷原本存著的东西也都泻了个一干二净。到如今,王爷整日昏睡,迷迷瞪瞪,思量著挪个位置,发现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自己的,酸麻的感觉都像是别人身上的事情,明明是躺著,可脑袋下面悬著,飘著,有时整个人像泡在水里,都涨开了。
这样还活得下去吗?殉神又有什麽用?王爷只有心里还清楚,清楚得可恶。
连话都说不出来,王爷阻止不了一家疯狂的下人,也阻止不了急著殉神的神爷。
这家夥,怎麽就想到要殉神了……王爷想不明白。在王爷看来,神爷年少,因为那瓦姆神,脸上虽然谦虚,可心思狂妄得很,每每说起瓦姆说起神力,好像他再侍几年神就能被瓦姆领进神场里似的,好像他早与那些凡人不同了。神爷嘛,是长得很好的,整个王府的人都捧著他,敬著他,还有人悄悄爱他,他怎麽会舍弃的掉?他怎麽会乐意去蹈火去殉神?
王爷不信鬼神,自然不懂信服的意义。王爷只是把自己搁在神爷的位置上,寻思一番,不禁自问起来,我若是他,我怎麽会舍弃的掉?
王爷知道,但凡弄清他与神爷关联的仆役,除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满心风情雅意外加拍马逢迎的小杂役,没几个乐见的。当初瓦姆还受人敬重时,就有过去跟在国丈爷身边的老人来与王爷含沙射影,说的没有一桩是神爷的事情,说的都是过去那个拐走王爷舅舅的神婆的事情。王爷明白,他们虔信瓦姆,虔信瓦姆对王爷的帮助,所以神爷断不能走那神婆的媚主老路──怎麽说神爷都是瓦姆的宠儿,被个不信瓦姆的王爷抢走,那瓦姆不降罪才怪了。
这种说法,王爷极不喜欢。一来是神爷的事情,王爷已是抽身不得,二来就算知道老人们是为他著想,可一牵扯到神灵,虔诚迷惑人,王爷听那些话,怎麽都觉得在说他的不是,在说他是污秽的东西。
王爷不信鬼神,王爷就是要留著神爷,当废物养也要留著。
他待神爷至此,神爷怎麽会乐意殉神?怎麽会舍弃的掉?
王爷不信鬼神,王爷有的是自信,都病成这样了,还能洋洋得意起来,飘飘然的感觉其实是病症却不自知。
他怎麽舍弃的掉!王爷又知道了,神爷那些话语,不过是骗下人们的,这家夥鬼得很,哄人的办法有的是。不是要办仪式麽?让他办去!
不理会那个仍旧在絮絮叨叨的小杂役,王爷在迷糊过去之前,竟一改平日见著巫事绕道走的态度,期盼起神爷的“殉神”来。
他舍弃不掉的……王爷坚信,就像王爷坚信他病至此还心里明晰。其实他根本没想明白,按照那巫医的说法,神爷总要舍弃的,要不就是神爷的性命,要不就是王爷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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