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这么激动地说下去,我可要以为你是在奉承我了。”
看到他的笑,沈烟月心中暖意顿起。方才他还说自己长大了,可为什么一遇到有关他的事,自己就又像是回到了孩童时一样?
云出岫伸手倒了茶,递到沈烟月手中。那茶水一直放在盛满水的瓷盆中温着,握在手中暖意尤存。只是接过时却碰到了云出岫冰凉的手指,沈烟月这才回过神来,忙道,“云,你还是先换了这身湿衣,那寒泉之水阴气极重,非同一般。就算有罡气护体,也受不住这样的寒气!”
说完又想起自己所习乃雷火之术,急忙自作主张地拿了一旁架子上的丝巾给云出岫擦头发。云出岫倒也没拒绝,只是眼中落没的神色更重。
“没关系,我现在,却是正需这极阴的寒气才能保命。”
沈烟月的手抖了一下,立即因为这话中所含之意而震惊。需要极阴的寒气才能保命?什么意思?是他受伤了吗?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还是……”
沈烟月转到云出岫正面,只见云出岫面无血色,又想起方才池中所见,心下寒意顿起。
“受伤……也不算吧。”云出岫叹了口气,笑得有点讽刺,“只是中了一个血咒而已。”
“血咒?!”
沈烟月吃惊不小,这种阴毒的咒术不是冥妖所特有的吗?!施咒者用自己的冥妖之血在对方身上下咒,咒术的强度与效力根据施咒者的能力大小而定,而所施之咒也是根据施咒者的意图进行。比如说施咒者用血咒诅咒某人尝遍千刀万剐的滋味,那人便会日日受到千刀万剐般的痛苦的折磨,却不会真正死去,对肉身也毫无损伤。这样的咒术是为了活生生地折磨人而存在,但沈烟月没想到云出岫居然会中了冥妖的血咒!
究竟是什么样的冥妖才能让西炎第一的术士中此毒咒?!那血咒的内容又是什么?!
云出岫看出了他的震惊与疑问,便开口道,“中了血咒之人身上会带着冥妖的气息,你昨日在花园中所发觉的气息就是我吧。”
“原来如此,难怪感觉有术士之气在护着那冥妖之气。”
心中疑虑解开,然而沈烟月却并未因百里山庄中少了潜在的危险而松了口气,反正更加忧虑起来。
“云,究竟是何人伤了你?我去将那冥妖抓来,一定想办法让他给你解了这血咒!”
血咒只能由施术者解开,被施术的人才能逃离悲惨的命运。然而冥妖与人类势不两立,古往今来中了血咒的人,哪一个不是因受不了折磨自尽而亡?可是能给云出岫成功下咒的冥妖,说要抓,又谈何容易?
“不必了,”云出岫道,“这是我欠下的债,欠了债,终究是要还的啊。”
见云出岫不愿多说,沈烟月也不好多问,只是央求般地对他说,“那让我看看那个咒印,说不定会有别的办法。”
虽然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但云出岫还是站了起来。将湿湿的乌发全部挽到头上用墨玉簪固定住,然后他便背过身去,缓缓地褪下了那层薄薄的纱衣。
展现在沈烟月眼前的,是如同打磨过的白玉般的脊背。优美的曲线如飞流的泉水一泄而下,白净得几乎没有一丝瑕疵——除了后腰左侧的那枚殷红的咒印!
沈烟月看得触目惊心,却又止不住心中的鼓动。他缓缓地在云出岫身后蹲下,仔细地端详着那枚咒印。那是从未见过的繁复花纹,图案极其抽象,但还是能勉强看出盾一般的咒印正中是一朵开到极至的荼靡花。
云出岫身上的寒湿之气微微溢到他的脸上,他不由得吸了口气,入鼻尽是昙花的幽幽香气。说了句“失礼”,沈烟月伸出手,将食指和中指并拢一起放到咒印之上,然而入骨的寒气几乎要将他的全身都冻结起来!
好强大的冥妖之气!这是他至今从未遇到过的大人物!就算是当年血洗紫云岭的冥军将领残鹜也远及不上其中的十之一二!
正欲将气息更加深入其中,此时门扉却吱呀一声打开了。沈烟月正专心探测那咒印中冥妖的气息,云出岫又因再见沈烟月而满腹心事,两个西炎的顶极术士居然都没觉察到有人进入了寒泉阁!
二人同时回首,都立即做好了攻击的准备,结果看到的,却是下巴掉在地上的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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