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给呛的,是给气的!云出岫擦干净脸,向天空翻了个大白眼,“别说巧姑了,现在我也想给你一巴掌。”
“我是照你说的去做的,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你没问题,是我有问题……”
居然去教一个冥妖人类之间的感情的事,看来自己的脑子真是坏掉了!
之后倒也没再见着巧姑过来,好歹算是解决了一件可能会带来麻烦的事。云出岫的身体在一天天地好转,他开始每天背着竹蒌上山采药,并帮村子里的人治起病来。见村里的一群孩子没有先生,云出岫就自己写了几本小册子,每天做完事后在田边的沙地上教孩子们识字。村里的人们听说了之后,将一间空出来的旧屋子修好,每家人都搬来了些多余的桌凳,陈伯去县城里时,还专门买了些纸笔回来,让孩子们在这里跟云出岫学读书写字。
看到这个迅速建立起来的小学堂,云出岫还真是哭笑不得。自己不过是修养期间闲得慌,可没真想留在这里当个教书先生。但面对金禾村的热情的人们,却也开不了口拒绝。
从学堂回去时,竟看到天魁在补衣服。刚醒来时就只穿着一套中衣,后来天魁让陈伯到县城里给自己买了几件衣服,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袖口便脱了线。
“你会缝衣服?”云出岫好奇地凑过去看着,虽然说不上好,但缝得还算是有模有样,要是换了自己,还不知道如何下手呢。
“看村子里的女人做过。”
“看了就会?”
“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个大男人做针线活不是什么难事?但很丢脸吧?毕竟是女人的活,况且他不但是个男人,还是个冥妖。衣服破了的话,就算让村子里的女人们帮忙补一下也行,说不定她们还很乐意呢。何必自己亲自动手,补得又不好。
“你倒真是适应得快,”云出岫幽幽地说,“要是告诉别人你是冥妖,倒还没人信的吧。”
天魁说,“你也适应得挺快的,比起什么大炎的国师,我看你当先生还更高兴。”
云出岫一愣,“我很高兴吗?”
“你现在的脸,很放松。”
“很放松?”云出岫不解,这是什么形容?
“以前你的脸,让人觉得好像是映在画里一样,就算是在人面前,也是两个世界。现在,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了,能碰到了。”
真是越解释越让人迷糊,什么画里画外的,果然冥妖的想法就是这么诡异吗?
“也许吧,”云出岫不再追问,“如果能在这里当一辈子先生,说不定真的能活得很愉快。”
“好了。”
天魁将缝好的衣服递给云出岫,自己收拾起针线来。衣袖上有一串有点歪的针角,看起来很奇怪。除了缝衣服,平时的洗衣做饭打水之类的活全是天魁在做。云出岫是当惯了公子哥,自然不会动手,但现在想来,倒像是让一个冥妖在伺候自己一样,听起来就好笑。不过对于这些事,云出岫也没什么异议,就当是被魍罗吸的血的补偿吧。
想到这里,云出岫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脖子。那里曾经被魍罗咬得血肉模糊,现在不但痊愈,因为用药的关系,连痕迹也很淡了。身上也有几处被咬过的地方,伤口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但被吸食时的感觉还留在皮肤上,让他脊背发凉。
“冷吗?”天魁看到云出岫奇怪的样子,便抬手关了窗户。不知不觉间,在这里渡过了整个夏季,秋风已起,白天虽然仍会觉得燥热,但夜里多了几分凉意。
云出岫摇摇头,突然问道,“你一直都吃人类的食物吗?”
天魁沉默了下,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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