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出岫一愣,“这……我也……”
农妇见他犹豫,便说,“也是,得把家里的事办妥才行啊。就是可怜了那些孩子,好不容易能有个教他们读书写字的先生……”
云出岫带着歉意对她说,“还要烦劳大婶去跟村里人说一声了。”
“唉,去吧去吧,”农妇说,“看得出来,你们兄弟俩都是办大事的人,这个小村子可是留不住你们的啊。”
道过别后,云出岫便往县城的方向赶去。有人看到天魁去县城的话,他大概是要去县里雇马匹赶路,所以在留言中也说是两月为限。这才想起天魁从未使用过任何法术,就算点厨火这样的小事,他也会选择用火石敲半天的平常人类的方法。
是因为那个男人真的想融入人类社会的缘故吗?
天魁骑着马在山路上飞驰。从金禾村附近的县城买下马匹后,他便一刻不停地往黄泉的入口赶去。虽然可以使用法术御风而飞,但他却一向不曾动用冥妖的力量。
不过他虽然可以不休息,马匹却经不起这种程度的赶路,总是要停下来喝水吃草。赶了整整一天的路后,天魁才在一处湖边停下来让马匹休息,自己则坐在树下调息。
只是没过多久,天魁便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从远处的天空疾驰而来。那股气息熟悉得如同已与之相伴多年,几乎不用刻意去辨别,立即就能知道来者为何人。
天魁坐在原地没动,直到云出岫突然从空中降落到他面前,他才抬起头来。而这一眼却又让他皱起了眉头,由于长时间御风飞行的缘故,使云出岫的衣服与头发上沾满了云层中的水汽。本来可以用法术护体,也许是因为赶得急,云出岫却并没有这么做。他微微地喘着气,脸色苍白得如同刚醒时的样子。天魁眼见他向自己走来,急忙起身迎了上去,接住云出岫倒下的身体。
“你干了什么?”天魁心中诧异,“怎么气息……你是就这样御风飞行了一天吗?”
“……你又干了什么……”云出岫用力推开天魁,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意,“不辞而别,一个人去黄泉送死吗?”
天魁别过脸说,“我说过,我不会死在那里。”
“那你又留什么纸条说两月为期?不会死的话就不用留期限啊!两月之期到了怎么办?你是在让我只等你两个月,如果你没回来我就可以不用等了是吧?!”
云出岫上前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天魁不躲不闪,就这样站在原地。
“你以为你让我等,我就会乖乖等你吗?或者说没有立下期限,我就会一直在那里等你吗?少自以为是了!明明是个冥妖,还说这种只有人类在赴死之前才会说的话!抱着有一半可能性会拿到天机草的这种心态,你就想进黄泉?有这种半吊子的想法的话,你连黄泉的入口也进不了!”
“你……”天魁脸上少有地露出惊异的表情,“你为什么要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云出岫自暴自弃地说,“因为有个冥妖要为我去送死,我却没出息地狠不下心去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我是在气我自己,明明身为大炎国师还这么没用!”
在见到柯木智后,云出岫决定就这样放任天魁去替自己取回天机草就好。但在面对空旷而冷清的竹屋时,他却知道自己没办法一个人就这样等下去。
“我和你一起去黄泉,”云出岫见天魁听了这话正要开口,又接着说,“你如果要阻止我的话就杀了我吧!我云出岫要做的事,还没人能拦得住!”
天魁摇了摇头,说,“没有元神的支撑的话,在黄泉之中,一旦你的法力达到极限,便不能再聚气。黄泉中没有能供你驱使的自然之气,到时候你连自保都不行。”
云出岫怒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没有法力就只是个废物吗?你也未免太小看大炎的国师了!黄泉之地我已去过两次……”
“但都并非全身而退!”天魁强硬地打断他的话,“第一次是金翅大鹏神,第二次是魍罗,如果是你一个人的话……”
“你怎么知道?”云出岫沉下脸来,“说得好像你亲眼见过似的,你以前也说你见过我是吧?你到底是在哪里见过我的?”
天魁沉默下来,云出岫说,“不想说就继续沉默好了,不过我告诉你,我可不会信任任何冥妖。冥妖找来的天机草怎么能让我安心使用?我会自己去黄泉与冥界的通道。”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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