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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迦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他从万般思绪中提起神来,发现眼前的餐盘里多了一块烤得金黄的吐司,上面抹着草莓果酱。他看向纳兰迦,见纳兰迦正在另一片吐司上涂橘子果酱,涂好之后,又堆到他的餐盘里。

        “你都不怎么吃,这怎么行嘛!”

        纳兰迦挥挥手里沾满了果酱的小餐刀,朝餐盘点点下巴,又开玩笑似的将小餐刀指向福葛。

        “快点,要不然我捅你。”

        福葛拿起一片吐司。……是我捅你才对,他稍稍靠上前去,附在纳兰迦耳边,用只有纳兰迦才能听到的音量低声说道。

        抽身回来,福葛看到纳兰迦的脸涨得通红。纳兰迦在桌下踩起他的脚,他也踩回去,玩闹之间,紧张的情绪似乎也被冲淡几分了。他终于恢复了一点食欲,将香甜焦香的烤吐司咬进嘴里。

        很快地,大家吃完早餐,换起正装——纳兰迦仍旧不会打领结,福葛再一次帮了他的忙,期间又偷到一个吻——全员准备完毕之后,好整以暇地出门了。乔鲁诺的小轿车没法同时坐下这么多的人和乐器,于是他们提前租好一辆豪华的七座,由布加拉提开车。阿帕基由于过于早起,整个人阴阴沉沉地散发着低气压,乔鲁诺评判他今天不宜驾驶。

        像春游的高中生一样,乔鲁诺一上车,就打开车载电台。吵吵闹闹的流行饶舌歌瞬间充斥了整个车内,乔鲁诺把歌掐了,换到下一首节奏蓝调。

        大家合着歌曲跟唱起来,除了福葛,以及纳兰迦。福葛望向纳兰迦,见他望向车窗外,一言不发。纳兰迦平时很爱听饶舌歌,突然掐歌,原本是一定会大声嚷嚷的。如今却根本不吱声,这可不正常。福葛朝他靠过去,捏捏他的手。

        纳兰迦回过头来,视线对上福葛。他咬着嘴唇,两眼有点迷茫,盈着不安的光……福葛明白了,他也在紧张。

        福葛安慰地捏捏纳兰迦的手背,纳兰迦翻过掌心,揉揉他。

        “你妈妈会来听的吧?”

        “会吧。”

        “那,我们一定得合得好好的。”

        纳兰迦清新明快地笑了。福葛将纳兰迦的手托到唇边吻了一下,又移下来,牢牢摁在胸膛,另一边胳膊圈过纳兰迦的肩膀,结结实实地搂了一下。在这个短暂而坚定的拥抱里,他感觉到纳兰迦的心仍旧跳得很快。说实话,他自己的也是……大事在前,谁不紧张呢?尽管如此……想必,他们同样拥有着必胜的决心。

        他松开纳兰迦,朝纳兰迦点点头。纳兰迦也点点头,两人十指交扣。透过车窗拂来的风,不知不觉间带上海的气息,依稀可以听到几声鸥鸣,与渔船出港的汽笛声……海崖临近了,他们即将到达教堂。

        先是阿帕基和布加拉提的合奏曲。

        几位要演奏的乐团成员都坐在第一排。阿帕基和布加拉提走上台去,试音之后,他们便开始合奏……是莫扎特降b大调大管协奏曲。

        大管是中低音乐器,音色哀伤、深沉、严峻,许多作曲家都用它来表现黑暗压抑的痛苦情景,但莫扎特却不是这样。莫扎特的曲子,一向是精巧灵动、欢快活泼,在他手里,大管也变得温柔起来、快活起来了,那低沉的音色与快节奏搭在一起竟是那么合适。

        阿帕基以娴熟灵敏的高超技巧,指尖大幅度地跳进乐音。一段炫技式的华彩独奏,张扬而自然,旋律步步模进,与布加拉提那波浪一般的柔美音律相互映衬,两件乐器在旋律上遥相呼应。

        两人时不时眼神相对。阿帕基在吹奏的时候,是不涂平日里的黑色唇膏的,那对哨片不好。于是,他的神情便比平时要柔和多了。甚至,在乐音的映衬下,在布加拉提的伴奏下,他几乎可以说是笑起来了。乐音来到行板,一段优雅而略带伤感的乐句,是莫扎特的符号,在他的作品中曾出现多次,其中就包括歌剧《费加罗的婚礼》……剧中,伯爵夫人的咏叹调“请给予爱”,便曾出现过这段旋律的身影。这爱的旋律,将平静悠扬,温柔绵长的乐章,娓娓道来。在这舒缓婉转的音律里,大管的声音更显得深沉凝重,在温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

        阿帕基身上有很多谜团。尽管他已经教导福葛大提琴一年多了,但福葛仍旧对他不甚了解,他不愿过多地谈及自己的事。他的大提琴技艺是如此高超,大管吹奏水平也与大提琴不相上下,但对外,从来只演奏大管,从不演奏大提琴。

        “我曾与大提琴手搭档……”福葛想起他说过的话来。他对自己过去的披露也到此为止了,再也没有说过更多。到底在这个曾经,发生过什么?福葛不得而知。

        但是,布加拉提肯定是知道的。当布加拉提发现阿帕基在教导福葛大提琴的时候,他笑了。那是意味深长的笑,是知情人欣慰的、如释重负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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