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面对尘世的奢华繁盛,未曾纠缠于娇嗔女儿的柔情,这样的情感他要不起。
无法给予安稳的微笑,无法安心于自己的幸福,这般自私的安然他给不了。
他人死活,与我何干?犹记得那时自己倔强的神情。
一向玩世不恭的师爹竟变了脸色,卿漓,即便你再怎样怨恨,他也是你的父王。你没爱过,所以你不懂,帝王的爱是如此不由己愿,更何况他爱的还是一个男人。你不知道你父王为了与相爱的人相守经了多少折磨,你也不会懂得你爹爹为此承受何等的蜚短言长。而你,最好永远不要懂得。
剩下的话缄守在喉中。更何况,自己的降生夺去了他至爱的性命。幸福来之不易却短暂如流星,如同将死之人看着解药在眼前消散却无能无力,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种滋味,将是如何?
水渐渐失去暖意,夏卿漓将手掌死死抵住紊乱的心跳,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
师爹,或许此时,我终于有些懂得这滋味。
荧荧惑惑的烛光微弱的挣扎,凛寒的夜风推开虚掩的窗,瞬间鼓荡起他身上单薄的衣衫,冰凉的水珠顺着漆黑如墨的发丝跌落进木质的地板。
远处传来打斗争吵的的声音,夏卿漓恍若未闻,独立寒窗。
山南水北,自此两相忘。
盗名远播的许澈永不会忘却这个在他来说混乱迷茫的夜晚,因为这是他此生唯一一次的失手。他怀揣着名贵的翡翠玲珑塔步履矫健的自房檐上奔走,顺道逗弄一下那个追在自己身后傻头傻脑的小捕快,恶作剧般的看着那小捕快一脸正气的不依不挠。
神色惬意,却在望向那扇厚实的窗时恍了神。许久之后他纷乱的记忆中仍留存清晰的印象,犹如泼墨的山水,窗中白衣胜雪的人,清逸隔尘般遥远而不真实。他不由敛了呼吸不舍的多看一眼,却在这恍惚的间隙被那小捕快得了手。
他带着空落的行装,富足的记忆离去。流年辗转,却在挚友那里与他再逢。只是那已是很久之后的事,这清雪般的人亦不是此时模样。他忍住几欲冲口而出的询问,无声凝视他枯萎寂寥的神情。在无人察知的角落,缱绻这极轻的缘分。
尘缘妙不可言,挣脱不掉亦不舍挣脱。尘世渺茫,不过都是些执着的痴人。
疑是故人来
破晓的晨光毫无遮拦的自敞开的木窗中洒落进来,夏卿漓揉了揉疼痛欲裂的额头穿衣起身。粗略洗漱后,掩了门步履轻健的走至一处颇为僻静的院落。
此家客栈别具一格,竟似江南婉约的庄园。他们已在此逗留了将近一个月,君莫问不提离开的事,夏卿漓自然不问。
宽澜的池塘中荷叶田田,淡淡的清香无声浮动。径自从一处花木上折了纤细的枝条,夏卿漓暗暗敛气以枝为剑。
他与淳于溟夜虽然师出同门,但自己只随师父习武,不擅医道。淳于溟夜武学医学并习,师父端正清方的剑术,师爹那些刁钻古怪的招式他亦是尽数习得。花离愁作为师父师爹的爱子,武艺虽不甚精湛但于使毒用药来说确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凛冽的剑气撼动青碧的枝叶,夏卿漓的剑势大开大阖中又不失灵动,犹如蛟龙出海,傲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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