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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楹站在门槛后,似乎冷笑了一声,轻飘飘甩过来一句:“还未惜别够?天都要亮了罢。”

        赵煊背着他绷起脸来,又忍不住朝严鸾微笑了一下:“先生,我也有件事要同你说。”

        严鸾抬起脸,微蹙着眉头朝赵楹悄悄瞥了一眼,只怕他说出甚么隐秘的要事。

        赵煊略过他问询的眼神,弯腰低下头去,将唇在他微凉的嘴角触了一下,立即转身朝门外走去。

        极轻促的一个吻。

        赵楹毫不掩饰地嗤笑出声,先行登上辂车。严鸾脸上并无一丝动容,仍旧平静地跪在原处,沉默地看着赵煊回过头来,笑容里带了一点狡黠和得意,挥手叫他回去。

        两人在玉辂中坐了,车轮开始颠簸转动。琉璃灯明晃晃地照人眼睛,赵煊看了一会儿便有些跑神,不自觉舔了舔嘴唇。倚坐在朱栏旁的赵楹突然开了口,叫他悚然回了神,“皇上,可知道严大人方才与小王商议些甚么?”

        赵煊的手指抠进织金坐褥里,尽量放缓了口气道:“不知,请教皇叔。”

        赵楹回头看着他,微微挑眉,“严尚书非要自请经略安抚使,往东南去呢。”

        赵煊一下子失了力气。

        第二日的早朝乱成了一锅粥,平寇一事照例吵到横唾飞溅。这份激烈与混乱持续了整整三日,直到摄政王与皇帝择好了安抚使人选,余下的事物便势如破竹地一一决定下来。这份决意却是前所未有的被动。

        严鸾本在家养病,从言官到阁臣却有一众人力荐他担此重任。因是事发突然,朝中或有资历堪当此任的,却未来得及煽动舆论自荐,于是一片噪杂里清晰而统一的推荐便格外难以违拗。严大人更是不辱厚望,连上奏折自请赴任,拿出了贼寇不平何以偷生的架势,连病也大好了,第三日便病愈归朝。

        九月初三,文华阁大学士严鸾加太师衔,充经略安抚使赴东南平叛。东南军备虽不缺,只怕难以控制,于是除京城兵马外,又调用安王麾下龙城骑五千,领安王虎符,方便调度。

        九月初五,安抚使率军赴任。

        晨曦明晃晃照进上书房里,赵煊被刺得眼睛发痛,只好垂眼看着乌黑的书案,朝前面新换了绯色一品官服的人道:“先生,你千万早些回来。”

        严鸾谢恩应了。

        赵煊愈发觉得心焦,一咬牙起身绕到他身前来,眼睛只在两人的袍角游移:“先生……”严鸾的手按上他的肩膀,“嗯。”赵煊低垂的面孔涨红到了耳根,他朝前挪了挪,又靠近了些,见严鸾没有后退,便张臂抱住了他。

        自七岁起,近十年日日夜夜的陪伴,恐怕要迎来最长久的一次别离。

        严鸾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松开,赵煊却将脸埋进他颈窝里,手指揪紧了衣料,“先生,我叫小春跟去伺候你吧。乌丹……已经备好了。”

        严鸾没说话,手臂却垂回了身侧。

        赵煊将他抱得更紧,“先生千万别忘了吃,那个药……那个……”

        严鸾居然微微笑了一下,平静道:“阿芙蓉久食成癖,臣多年前便晓得。”

        赵煊怔了怔,松开了手,他想问为甚么,却在出口前心里就有了回答。如果不吃,结果会怎么样?抗旨的罪名可大可小,严霜也不会只是净身这样简单了。清晰地知道自己会做出甚么来,于是愈发不敢面对他的眼睛,躺在心底的真话却不由吐出:“我怕……留不住你。”

        一只手忽的托住他的下巴,叫他不得不抬起头来。严鸾看着这个快要与自己一般高的少年,却没回应方才的那句话:“先生想叫你知道,世人不论贵贱乐苦,都在陛下一念。”

        “陛下命臣服药养病,臣遵旨,陛下赐臣鸩酒白绫,臣亦遵旨……”赵煊惨白着脸看他:“不会……先生,我不会——”严鸾撩衣跪下去:“臣位极人臣,尚且如此,何况天下布衣?……严霜与陛下年岁相仿,云泥殊命,还望陛下不要伤他性命。”

        赵煊慌了手脚,急忙扶他起来:“待先生凯旋,严霜大约也长好了伤,到时便叫他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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