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小叔叔!”佟野的语气元气满满,然而其实是有些失望的,他原本以为荣夏生还能跟他继续聊一会儿,没想到人家就这么走了。
听见书房门关上的声音,佟野低头看手里的书。
顺着夹着书签的位置打开,开头就是刚刚他念过的那句话,之后是“正是在我们身处孤独,没有工作或朋友来干扰内心的时候,我们才能真正理解爱情的精髓和必要性”。
佟野盘腿坐在沙发上,认真地钻研起这本书来。
荣夏生一晚上没睡,难得有灵感又有手感,他一口气写到了天亮。
他总是这样,自从辞去了工作,生活就变得很不规律,有时候一宿不睡,有时候连着昏睡十几二十个小时。
不仅是作息不规律,连吃饭也一样。
身体状况不算好,最糟糕的身体部件要算他的颈椎跟腰。
颈椎是因为久坐,而且坐姿不正。
腰是因为前几年被撞了一下,留下了点儿后遗症。
但荣夏生向来不在意这些,对他来说,健康与否、长寿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的时候能留下什么。
他总是想,哪怕他的人生要在三十岁戛然而止,也至少让他写出一部能被人记住的作品。
可以早逝,但不能无为。
然而,理想永远遥远,追求理想的人永远活在对自己的不满中。
荣夏生不再写诗,他把对诗的热情敲碎了揉进小说里。
他要写一个并不伟大的故事,这个并不伟大的故事中所有的人都在被一个伟大的问题所困扰着。
早上六点一刻,荣夏生关掉了文档。
他站起来的时候,要双手扶着桌子才行,腰间的酸痛感让他不得不皱起了眉。
小心翼翼地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
荣夏生觉得好些了,然后打开了书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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