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就设在当初陶筱与沈峭寒互换时都见过的那间小宴会厅,厅里原先摆着的自助餐长桌被移到边角,中央依照华夏的用餐习惯,安置了三张大圆桌。
座位是按照辈分排的,孙辈们都坐在同一张桌上,年龄相近,学的东西、所在的行业也基本都和艺术沾些边角。等到寿宴轮流敬茶祝福的环节一过,桌上的小辈们就聊起天来。聊着聊着,话题难以避免落到了沈峭寒这位归国不久的“天才作曲”身上。
魂归原位的沈峭寒不再怯场,就着大家提出的问题认真分析讨论,很快就被起哄去小舞台演奏一首。
其实,在孩子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长辈们的注意力就已经被吸引了过来。这时听到起哄,沈茂竹就想起之前那次交流会,觉得沈峭寒没能在老爷子面前展示才华,挺遗憾的。
于是他笑着冲沈峭寒招了招手:“冬冬啊,去弹一首吧。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好害羞的。”
沈峭寒经历的表演场面不少,当然不会害羞,起身整了整衣服,向小舞台走去。
陶筱坐在餐桌旁,暗中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如果昨晚没有意外换回来,他今天很可能躲不过这一遭,到时候估摸着又得用人格分裂搪塞。
沈峭寒坐在钢琴前,伸手缓缓打开琴键盖。
随手弹了一段琶音,确认这架钢琴一直有人调音维护,音准完美,他这才缓缓垂眸,深呼吸两次,平静下心绪,开始演奏。
第一小节的旋律一出现,陶筱就瞪大了眼睛。
沈峭寒弹的并不是他常常练习的那些曲目,也不是他曾经发表过的任何一首钢琴奏鸣曲,而是,仅仅是——不久之前他才开始着手创作的那首卡农曲式钢琴小品。
情绪随着旋律流淌,沈峭寒双眼低垂,嘴角带了一抹微笑。
这抹微笑太温暖,太甜蜜,令所有看着他的人,心中都腾起了一股温柔的情绪,不知不觉也翘起了嘴角。
卡农曲式重复循环的段落一声赶着一声,仿佛藏在心间的话语一句叠着一句。
沈峭寒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他笑着微微侧脸,远远望向坐在饭桌旁、正专注看向他的陶筱。
陶筱强压下心中的悸动,猛地别开视线,不敢再看。然而,他微微泛红的耳廓却将他的心情暴露无遗。
舞台下,终于有人忍不住抬起双手,捧在心口,低低叹了一声。而后,又有人克制不住地深呼吸,欣然一笑,看向身边相伴多年的爱人。
沈芷兰嘴角噙着一丝微笑,直到音乐声停,依旧没有消失。
沈老爷子安安静静地坐在桌边,视线落在弹琴的沈峭寒身上,目光却似乎飘向了什么悠远的地方,望见了久远年代里某些无比珍贵的画面。
一曲终了,满场皆静。
沈峭寒再次看向陶筱。
陶筱正仰着脸,丝毫没有躲避地凝望过来。
目光相触,两人都笑了。
沈芷兰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看向沈老爷子,微笑愈发柔美:“爸,您觉得这曲子,怎么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个问题吸引过来,聚集在沈老爷子身上。他们也想听听自家这位权威艺术家的评价。
沈老爷子垂眸沉默了许久,才轻轻咳了一声,然后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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