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沈俊彬经常能冒出的念头,但为了这个人性情大变、为了他吟诗作赋,好像也不怎么违和。
哪怕最后酸倒了自己的大牙,他也甘之如饴。
看着盛骁从门前走到自己身边坐下,沈俊彬有一种守株待兔大获全胜之感,轻而快地舔了一下唇。
怎么回来了?
盛骁默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他在雁门一刻也待不下去,浑浑噩噩地到火车站问路。购票室的志愿服务员见他状态不佳,手把手地帮他买好了到历城的票,又给他写了一张纸条,再三叮嘱了转车时间。
他在罕见的绿皮上咣当了大半夜,又于凌晨两点半在极度不适宜人类生存的寒风中倒了一趟车。所有坐火车能遭的罪他都受过了,但到达历城的时间其实只比他按计划坐飞机回来提前了三、四个小时而已。
这一路上,他没喝一口水,没吃一点东西,也几乎没开过口说过话。乍一张口,气流还未抵达声带就先遇到了重重阻碍,他不难预感到自己的声音沙哑沉闷。
盛骁清了一下嗓子,问:“你好点了吗。”
面对略有些疏离的问候,沈俊彬咂摸了一下,感觉吹过大西北冬风的人就是不一样,别有一番欲擒故纵的风味。
来回这一趟,盛骁的肉质兴许更好了。
他油嘴滑舌地回以调侃:“哦,我挺好的啊。您呢?”
他不介意和盛骁像两只不识愁苦的鹦鹉一样,玩幼稚的游戏,说没用的话,虚掷大把光阴——衣食不忧,身无俗事,和美人翻云覆雨,缠绵缱倦,不知何为克制,不知今夕何年,这,才是人生的终极意义。
可他未曾想到,他天生没有虚度光阴的命,刚惬意虚度了不到两秒钟,盛骁的身子就缓缓歪下来,倒在了他腿上。
沈俊彬脸色骤变,闲情雅致灰飞烟灭,以最快的速度抱住盛骁的肩膀:“盛骁?你怎么了?”
盛骁闷头在他的膝盖上,轻声道:“对不起。”
沈俊彬没太听清:“什么?”
盛骁一阵失神。
他原想给沈俊彬一个坚定的拥抱,清清楚楚说明自己的立场,听候发落,可临到跟前,他发现这个距离已是他有勇气触碰沈俊彬的最亲密的限度了。
他无力地闭上了眼:“对不起。”
第92章
浮躁的年代,物欲横流,人人食肉。英俊潇洒的男朋友出门一天半,回家后埋头忏悔。
沈俊彬能怎么办?
他摸了摸盛骁的头,想,这家伙有什么好对不起他的?
难道谁怀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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