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太小,不会明白。”
望着那有些高深莫测的眼神,这次,我没不耐烦地拨开他的手。
***
人一旦忙起来,纵然是阴间的日子也过得飞快。
转眼间,到了第二年的七月半。
中元节,鬼门大开的日子,地府大大小小的鬼都得了特赦,一股脑地涌入阳世,有寻热闹的,也有回家探望放不下的亲眷的。
我是一家之耻,怎会有脸回去,一个人百无聊赖,在难得清静的冥河边转来转去。竟不料有人比我到得还早,夜幕堪堪落下,便站在水边,像是在等着什么。
那人生得挺拔,过肩的长发随意挽了个小辫子扔在脑后,远远地露出俊俏的半张侧脸,我定睛一看,不是陆少临又是谁?
我像是偶然间勘破了什么秘密一般,一颗早已死透的心不由得狂跳起来。
不一会儿,地府本就阴暗惨白的天空就全然黑尽了。
远远地,点点橙色的暖光照亮天幕尽头的阗然黑夜。
那一朵朵暖光慢慢聚在一起,越来越多,越来越近,我这才看清,河中不知从何处飘来了许多花灯。
整条幽暗的冥河被照得辉煌,一盏盏河灯,载着小小的烛火,悠悠荡荡,随着水波缓缓漂流而下。
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困惑,追上前,正欲开口问陆少临发生了何事,只见一朵莲花模样的河灯,似乎通人性一般,在经过他脚边时打了个旋,堪堪停住。
陆少临对我的脚步声仿若未闻,只是一眨不眨注视着那朵小小的莲台,蹲下身,小心翼翼将它捞起,收入怀中。
河水沾湿了他的衣袖。
他的侧脸被烛火映上了一层朦胧的轮廓,我看不真切,只记得那时他脸上的神情,竟比我从前见过的所有的笑还要温柔。
陆少临抱着花灯起身,这才发觉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我。
他望见我欲言又止的表情,笑眯眯地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作出噤声的手势。见我不解,又抬抬下颌,像我脚下的方向点了点。我顺着他的指引望去,发现在我脚下的河畔,不知何时,竟也停了一盏小小的花灯。
兔子立着俏皮的耳朵,正似幼时长姐教我扎的那盏。
我再也顾不上陆少临的秘密,慌忙蹲下身去,伸长了胳膊将它捞向自己。
悄然跳动的烛火下,压着一张字条,我认出那是长姐的笔迹。
她说她回家省亲时才得知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她说没有尽早体察到我的痛苦,她很后悔。
她说她从未怨过我,只愿我在这边,莫再受苦。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字条,蹲在河边泣不成声。
原来,原来一直是有人记挂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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