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悟灭道,方得灭谛鬼刀!
刀者收刀,不见生,不见死,无喜无悲。
他缓步入内,刹那堕鬼。
夕光还余三两盏。
三两盏夕光中,一人以两掌代足,断尾赤练般从庭中爬到屋前。
刀者来此时,他正一手支地,一手细致地擦拭地上溅的血滴。这很有些可笑,因他面上、身上,俱是冷冰冰的血,一滴揩去又新增三四滴,是怎么也擦不干净的。
他却擦得慢且认真,像是要护着他心里最干净的地方,像是到吐息终止之前,也只会做、只愿做这一件徒劳无功的事情。
但他擦不干净。
刀者缄默地蹲下身,想了想,又跪在这可笑又固执的恶鬼身边。
“……都知道了?”
“……嗯。”
聂放顿住手,道:“父弑,子不复仇,非子也。释之,做你该做的。”
他似乎终于承认了那块地方再不可能洁净,仅存的执念也烟消云散,也轻轻然放下了。但他还想看一眼他的释之,便扭头朝向他。
当年给他带花生吃的小家伙,被他恩将仇报没了家,又被他拉拉扯扯成了人——他也不晓得这到底算是什么,说怅惘也怅惘,说荒唐也荒唐,但终归不是对的。
聂放看着释之的眉眼,难得恍惚。
他记起杀死秦峥之前说的话。
“其实我是知道的。”
“后山乃秦门密地,又藏着练菀和你的秘密。若无你默许,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怎么可能三番五次来后山找我?若不是你以明端要挟我,我就是饿死在栾阳山上,也绝不会受人摆布!”
“秦峥,你将他看成了什么?”
然后呢?
然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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