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已经走了过来,在他面前把伞撑开移到头顶上,池烈稍一偏头就能瞥见雁回白皙的脖颈和干净的下巴。他皮肤很好,身材也是恰到好处的肩宽腰瘦,外表在大部分女性眼里都是绝对惹眼的存在。然而这样的人喜欢的是男性,于是这近在咫尺的危险距离就令池烈相当在意。
像是担心自己被沾染上某种病毒一般,池烈心有抵触地挪开半步,正好出了伞外。
“我自己走就行,别管我。”
“你不是感冒了吗?”雁回早就听出他鼻音略重。
池烈不自觉地吸了下鼻子,头顶的光线被遮挡住了,那把伞又移了过来。
这次是少年坚决的态度:“我不要跟你打一把伞。”
这份莫名其妙的任性令雁回笑了,望着那张神情固执的脸,他自觉地将手臂收回来。池烈提起行李箱,打算直接淋着雨出去。
刚迈出一步就忽然视线一黑,自己头上多了样沉沉的东西。池烈伸手一摸,是件衣服,回头发现雁回身上的黑色皮衣外套不见了。
“都说了别管我!”
没等扯下来就被雁回按住了脑袋。
“你病得再重我都不会照顾你,”雁回手掌轻轻发力就把池烈的脸向上仰起,“别给我添麻烦,我的衣服可是很贵的。”
雁回松开手,自己打着伞走出去了。池烈心里不快,但头开始越来越疼,他手指攥了攥外套边缘,闷闷不乐地跟了上去。
隔着皮革布料,能感觉到冰凉的水珠在头上缓慢滑落。按理说感冒时嗅觉会非常迟钝才对,可池烈却能清晰地闻见外套里甜腻的檀木香气,和淡淡的烟草味一起掺杂在潮湿的雨水之中,竟然意外地分散了头疼带来的注意力,不知不觉就跟着雁回到了马路街边。
这段路没有很长,刚好足够他在一个人的外套里躲一场雨。
[八]
雁回家在高层公寓楼,屋子也足够宽敞,从壁纸和家具布局设计来看,显然经过主人的精心布置。池烈把行李箱随便放下,环顾四周就被浴室的风景吓了一跳。
“我操,”池烈忍不住感叹,睁大眼睛问雁回,“你家浴室怎么是全透明的?”
雁回正摆弄家里新买的咖啡机,漫不经心地说:“你个小处男懂什么情趣。”
又他妈拿这件事嘲讽他了。
“你不是自己住吗?”
“我就不能带人回来了?”声音极轻,像是刚睡醒的猫轻轻挠人心口。池烈登时哑口无言,光是听这么一句话就能联想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场景,他瞬间被自己脑补的内容恶心得不想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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