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暮觉得那笑容来得反常又奇奇怪怪的,不像花容往日的浅笑总是带着或无奈或包容的情感。
应是花容瞒了些什么,却不愿意说出来。
可时暮也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同,又哪里奇怪,只能狐疑地压下这种感觉,将之归结为自己的错觉。
姜也看够了,时暮就招呼着他和花容下楼。
到底还没忘正经事,时暮还想着给姜买一柄同他相衬的伞。
时暮本还想要用那入水不濡的鲛绡给姜做个伞面,不过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店主严辞拒绝了。
且不说这般使用鲛绡在别人看来有多么暴殄天物,这店主心里可是打定主意不卖这唯一一匹鲛绡,还想要世世代代传下去呢。
时暮只得空手而归。
“姜不想要。”姜出来后这么对时暮说。
时暮只当小孩儿是在安慰自己,揉揉他的头,说:“无妨,我们再去别处。”
不过看了不下十个卖伞的小铺子,时暮才确定了,姜是真的不想要外边卖的伞。
时暮问他为什么,姜脸颊红扑扑地回道:“姜是男孩子!”
时暮了悟。
尽管时暮在时暮看来,斑驳的伞中剑比起精致可人儿的小孩儿来还说,更适合花容这个似乎全身都带着剑意的、从刀山血海里走过的人。而对姜来说,纵使那伞斑驳比不上别的伞好看,可他想要的,从来不是只能在江南柔弱细雨里撑起的油纸伞。花容剑柄上残存的剑影刀光,他何尝不向往?
花容像是早就料到了,并不觉得意外,反而拿出来一条坠着小块宝石的流苏,给姜挂到了伞中剑上,说:“那这伞以后就给你了。”
姜兴奋地抓住伞柄,恨不得要跳起来,说:“好的!谢谢爹爹!”
时暮听了直呼花容奸诈,哪里买的流苏也不告诉他。
花容听了,戏谑地说:“难得见你失算一次,为何要特意提醒你。”
时暮只能暗恨自己比不得花容思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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