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房间门外的保镖听到动静,想要破门查看,苏铮无路可退,就从三楼窗口跳了下去,他知道如果被赵家人抓住,他恐怕不仅仅是赔命那么简单,跳楼如果摔不死,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惜事与愿违,苏铮跳到楼下,只瘸着腿跑了两步,就受到体内药物影响,天旋地转地跌倒在马路中间——
他最后的意识里,就是刺耳的刹车上,行人的惊叫声,以及被车轮碾碎血肉骨骼的剧痛。
那么现在这是……重生了?
苏铮看了看手腕上戴的运动手表,现在是2014年7月6号凌晨,他重生回了4年前,这时他刚20岁,签了一家经纪公司做艺人,可惜那公司是个半死不活的小作坊,安排给他最大的通告就是给淘宝网红店当模特拍照片,而且还要拿走大部分酬劳。
苏铮孑然一身,要还债、要生活、还想攒钱上学,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经常入不敷出,只好到处打工。
苏铮跑几个夜场跳舞,现在所在的就是其中之一,一家京城有名的夜总会。在这些灯红酒绿的地方工作,他一直用的是“郑苏苏”这个化名,大家都叫他“苏苏”。
苏铮来不及想别的,卫生间的门突然被大力敲响,敲门声伴随着促狭的笑声,一个中年男子用含糊嘶哑的声音说:“苏苏,你怎么还不出来?出来继续喝啊,我的客人还没喝够,你可别扫兴了……”
他在天堂夜总会的名头是舞蹈演员,但在这种纸醉金迷的销金窟,管你是驻场的少爷、公主,还是唱歌的跳舞的,甚至连服务生都算上,只要长得好看又想挣钱,那就都是顾客爸爸眼前的一盘小菜,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所以他除了跳舞,还经常被额外要求“喝一杯”“唱首歌”“来,小帅哥,过来坐一会儿”,在这过程中偶尔被吃两口豆腐,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今天就是这种情况,门外叫他那人是位经常带客户来应酬的土豪老板,也是他的老主顾了。
上辈子,看在钱的面子上,这种时候他都是脸上笑嘻嘻心里p,就算不乐意也不会得罪客人,后来在娱乐圈底层打拼,各种应酬更是司空见惯,他渐渐练就了一身左右逢源的交际本领,讨巧卖乖还不让自己吃亏,是个八面玲珑的花瓶美人。
当然,至于后来遇上赵开那个级别的混蛋,他没能全身而退,也是情有可原,不能怪他没本事,只能怪对方太可恶。
但现在他都重生了,自带上辈子的经验教训和预知未来金手指,实在没必要再委屈自己,在夜总会这个浅池子里,跟一群咸鱼王八虚与委蛇。
苏铮揉了揉太阳穴,又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脸,眼中的茫然无措如潮水般退去,换上了一种慵懒不屑甚至有点轻薄的笑意。他慢条斯理地洗手擦脸、整理衣服,完全无视门外那人越来越急促的呼唤声。
“来了来了……”苏铮气定神闲地打开门,冲门口的刘总微微一笑。
刘总早已等得不耐烦,嘴里嘟嘟囔囔抱怨着,却在抬头重新看见苏铮的一刹那愣住了。
他每次来玩儿都威逼利诱地叫苏铮作陪,因为苏铮样貌出众人也机灵,在他们面前往往是一副温顺又不过分谄媚的讨喜模样,但现在眼前这个男孩儿……看着有些不一样了。
刘总也说不上变化在哪儿,他只记得苏苏刚刚是喝多了狼狈不堪逃到卫生间去的,可现在眼前的人衣冠端正神清气爽,似乎还多了一些……笃定淡然的气场?
不过刘总只是恍惚了一瞬间,就认定是自己喝多了迷糊了,他拉住苏铮的胳膊,把他推回沙发上,紧挨着今天的主宾坐下:“吴总,人我给您叫回来了……苏苏,你快敬吴总一杯……”
苏铮一边倒酒一边望向包房里的电视墙,这帮老家伙大概是唱歌唱累了,切换了体育频道正在看球赛,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看好那支球队以及买了多少足彩。
“……各位观众大家好,现在您看到的是一场2014巴西世界杯的四分之一决赛,对阵双方是阿根廷队和比利时队……”电视里传来解说员激情洋溢的声音,苏铮想起自己死前2018的俄罗斯世界杯正热闹着,现在重生回了2014,可不正是上一届世界杯正如火如荼的时候吗?
“吴总,不好意思,”苏铮举起酒杯,冲吴总嫣然一笑,“我实在是喝多了,就再喝这一杯跟您赔罪,您就放我回去好不好?”
姓吴的胖子摇了摇头,双下巴跟着抖了抖,搂过苏铮的脖子,粗声粗气地说:“少装,干你们这一行的还有喝多这一说?你不给面子是不是?”他说着,就将苏铮的酒杯夺了过去,往原有的半杯红酒里兑洋酒,一直兑到满杯溢出来,才又递回给苏铮,“要想走也行,你把这杯酒一口一口喝了喂给我,我就让你走。”
旁边传来几个醉鬼的起哄声和调笑声,刘总则贴着他耳边说:“快喝啊,苏苏,你不想要小费了?”
苏铮微微眯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肥头大耳的吴总,随后不疾不徐地含了一口酒,笑盈盈地凑了过去。
吴总眉开眼笑,嘟着嘴迎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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