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花随风,雏燕离巢,皆是天性使然。”诺索玛点头,又问:“那么,这里便是你的选择?”
曾善答道:“我既然喜欢这里,这里便是我的选择。”
“可我却觉得中原也有中原的妙处。”诺索玛仍旧微笑:“小小的一座五仙谷,全凭着天然的优势隐居至今,却也囿于一隅。不像中原世界,天高海阔,有看不完的风景与说不完的故事。”
曾善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小心翼翼地问道:“莫非,您想到中原去?”
诺索玛却并未正面回应。
“我如何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谷中其他人如何想。五仙教不该一直隐匿下去。教中的兄弟们有意愿、更有权行走在更广阔的世界里,与那些中原的修真之人得到同等礼遇。”
这听上去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一晃过去两百余年,到如今都依旧未能实现。
月下的芳草地迎来了一片漫长的寂静。
借着月色的掩护,曾善比平时更为大胆地将目光落在诺索玛的脸上。
可是诺索玛却并未注视着她,而是一直看向山谷里那些影影绰绰的景色。
过了一会儿,曾善又似乎明白了什么:“这莫非就是您所说的责任么?”
昏暗之中传来了诺索玛的一声轻笑:“一部分吧,的确很累人,不是吗。”
正说到这里,只听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窣声响,现出了一个高大而又苍白的人影。
诺索玛这才重新看向曾善:“我等的人回来了,谢谢你陪我说话。”
说完,他便迈开脚步,朝着那边走去了。
——
诺索玛与蛊王的身影逐渐远去,月下的景物也随之变得模糊起来。
又是一场落幕,练朱弦的心中却并不平静。
他从前只知道掌门师兄玄桐一直致力于与中原和解,却不知竟是继承了诺索玛教主的衣钵。只是既然如此,又为何会变成后来那副局面……
想到这里,他又偷眼去看凤章君。
香窥的过程本来就是一种共情,在别人的记忆里并肩走了一遭,自己与凤章君也仿佛拥有了心照不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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