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赵香川停下来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凤章君这才发现他的额上已经冷汗淋漓。
“为什么不离开花间堂?”虽然心中已经有了那么一点猜测,但是练朱弦依旧要听赵香川的答案,“只要你愿意,天地之大,又何处不能容身?”
“因为我带不走灵河。”
赵香川印证了练朱弦的预料:“被李如海哄骗安抚之后,灵河曾经找我对质。而我又恰巧将那段记忆交给了无忧子保存,因而矢口否认了自己曾经对他透露的所有内容。毫无悬念地,我们之间又一次产生争执……灵河离我越来越远,却愈发信任李如海。而我……没记忆的时候与灵河隔阂渐深。有记忆的时候却又有苦难言,万般痛苦。”
赵香川垂下头去,将憔悴的面容埋进双手之中。
凤章君则仿佛明白了什么:“你想要跳出这种无尽的折磨,却在无形中被杜灵河所牵制。所以你干脆决定首先除掉杜灵河?”
“不!”
赵香川猛地抬起头来,双目因为激动而微红:“我从没想过要那么做……我宁可割裂我自己,也不会伤害他!!”
吼出这一句之后,赵香川的声音又突然低落下去:“灵河明明对李如海那么忠诚,那么信任,可为什么李如海还是不肯放过他?为什么他死?为什么?”
这并不是一个必须被回答的问题。或许李如海只是单纯地想要彻底拥有赵香川;又或许自从灵河天真地去找李如海对质的那一刻起,一枚名为“怀疑”的种子就深深地扎根在了李如海的心中,无法拔除,唯有除之而后快。
而凤章君则道出了自己当年从探子的情报里了解到的另一些情况——
“在叛逃身死之前的一个月里,杜灵河与李如海的关系恶化得很快,我们一度怀疑是有别的门派从中挑唆。”
说着,他朝着练朱弦飞快地传递了一个眼神。
虽然没有什么确凿证据,但无论凤章君还是练朱弦,都隐约感觉到了——接触过无忧子的或许并非只有赵香川一个人。杜灵河同样也是无忧子手上的一枚棋子,平时小心保存,而时机一到便被干脆利落地打了出去。
赵香川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又说李如海阴险多疑,可他却恰恰忽视了无忧子这个默默站在黑暗中的男人。
总而言之,李如海最终决定要除掉杜灵河,而且他决定要趁机再度考验赵香川。
有关杜灵河之死,赵香川并没有详细描述。不过,他三言两语所勾勒出的简要经过,也与凤章君早先得到的汇报大体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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