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摘啊,戴着。”卞鹤轩一手给摁下了,跟伙计说少加辣。小葡萄费劲儿地坐了个高凳子,像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身子摇摆着。
“呦,谁家小孩儿啊?叫叔叔。”顾异笑着打招呼。
蛋蛋挺怕顾老板,因为他老讲鬼故事,什么大货车在冰上走,机器盖子突然冒出个人来。“顾叔叔你别吓唬他,他胆儿小。”
“没吓唬他啊,这是你的小伙伴啊?”顾异觉得自己真冤,从前被轩哥冤枉,现在轮到轩哥的儿子了。
“是小伙伴啊,他是香爸爸带回家的,感冒刚好,最喜欢吃葡萄了。”蛋蛋强调。
小葡萄终于坐稳了。“叔叔好,我大名叫王乐童,今年7岁,小名叫小葡萄。”
“不认生啊,可比当年小左强多了。有小伙伴了,你这是长大了,赶紧来几个好哥们儿吧。”顾异嘴上带笑,一看就是生活美满。小左成了响当当的老板娘,说话都不会大声的一个人,竟能把顾异治个服服帖帖,让伙计们都摸不着头脑。
顾异也摸不着头脑,能摸着小左就行。时不时在家还穿个吊带穿个小裙子,长头发一挽,美滋滋,能上天。
“叔叔,你胳膊上是什么啊?”小葡萄突然问起来,“叔叔有,老板叔叔也有。”并非完全不懂,而是想问。他听过纹身这个词,第一次见特别惊讶。
顾异一撇嘴,配上这发型特别带感:“这个啊,这是鱼,那叔叔胳膊上的是孔雀,他多臭美啊,人家都弄个吉利的,要不弄个吓唬人的,他偏不。”
“老子就靠这孔雀尾巴吸引媳妇儿呢,你懂什么,里面门道多着呢。跟你说了生意放一放,有空多读读书,就是不听。”卞鹤轩伸了胳膊过去,“你看这是什么?”
“呀,是小乌龟!”小葡萄探头探脑来看,认出是谁,“这是家里那只吗?是天蓬!”
“可不是,这王八表是我家祖传,好看吧?你香爸爸亲自送我的,定、情、之、物。”卞鹤轩从不避讳孩子,依他所见,孩子早晚要懂恋爱这码事,瞒着不如引导。梁医生不是说嘛,爸妈感情好是对孩子最好的教育,狗蛋和小不点儿迟早得找小姑娘谈恋爱吧,早些教他们怎么疼人,省得被甩。
“特好看吧?”卞鹤轩手腕绕着圈子转。
小葡萄目不转睛,还当纹身可怕,原来这么可爱啊。“好看,小乌龟表是……9点一刻!”
“不是,我爹说这是9点15秒,是香爸爸带他做康复训练的时间。”蛋蛋见自己插不上话,特着急,好歹平时的功夫派上用场,“你吃小香肠吗?这店里的小香肠特好吃。”
“我没吃过,太辣了可不行,咱俩是小孩儿,不能吃太辣。”小葡萄瞧那表可爱,忘了狗蛋是吃辣吃习惯的。
“我能吃,我可能吃辣了。”蛋蛋不仅能吃辣,对家乡菜始终钟情。刚到北方的第一个春节,香爸爸除夕夜端出煮好的水饺,他都看傻了。
家乡过年不吃这个啊,都吃汤圆。卞鹤轩察觉到孩子的表情不对,大半夜开车去了趟24小时营业的家乐福,买回汤圆来,家里一边吃韭菜饺子,一边吃水磨汤圆。
除却汤圆,蛋蛋还记得曾经家里最爱做的就是年糕,和菜一起炒着吃。来了北方才知道年糕都不一样。
“下午什么安排?我家小左还说过来呢,他最近呐,没什么事儿干,闲得慌。”顾老板亲自起菜,一边辣一边不辣。
“小左哥哥来啊?”刘香每回都第一个拿,把不辣的过一遍水,给卞鹤轩,“可是,大哥说今天带我去看他的小平房。大哥说,快要拆迁了,总得回去看看。”
“可不是,那是老子的根。”卞鹤轩提起来就火冒三丈,可他再牛也牛不过城市规划啊。
顾异一愣:“这就要拆了啊?不过你也别着急,我家老爷子的房都说要拆十几年了,到现在还没动静呢。”
卞鹤轩不干,觉得自己的根叫别人挖了。“还是带他们回去看看吧,保险,万一明儿就给铲平了呢,老子这辈子的80平就没了。”
“那行吧,我跟我家小左说别来了,来了也见不着你们。他啊就馋这几串金丝楠呢,幸亏我心眼大,给他留了一串。”顾异这人别看他老实,蔫着精,从包里又拿出个锦绣荷包来,敢情最好的自己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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