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天让咱俩三十以后遇上是给老子保命呢。”卞鹤轩真心话,脑门儿上刻满了老子火冒三丈,张口先降音量,“那么怕针扎啊?忍一忍就得了,哥给揉揉腕子。”
“也不是多怕,就是针头尖,看着怪瘆人的。从前病人扎,起初我都不敢看。”刘香辩解,原本身上难受,坐不老实,现在打着点滴犹如点穴定身,说话都不扭脸来了,“大哥,你说我现在动,针还疼吗?”
输液室里都是大白口罩,深蓝色的输液椅往后降降,人躺得舒服些。
“现在不疼了,打完这一瓶还有一瓶,然后咱就回家。”卞鹤轩也调调自己的,折腾累了。
医院白灯永远都是那样,冷冷清清又肃立,为了通风,窗户都开着一条缝隙。自从腿里头的钢板取出来卞鹤轩还没来过医院,俩人身份对调,他也干一回护工。
刘香不知这场意外感冒是打哪儿染上,点滴流入血管,他也撑不住了。入睡前还琢磨为什么这种感冒会关节疼啊,就不知睡到多久。
醒来护士正给他换液,卞鹤轩站在旁边,一只手压在他腕子上。
“大哥我不动。”他想叫人歇歇。
“你还是动吧。”卞鹤轩补了一觉,眼白里一条红血丝,连在黑如墨的瞳仁上,“你动一下,哥还能摁住你,要真不动哥就该想你是不是烧晕了,那才急死人。”
打完一瓶,体温开始往下降,测过已经低于38度。刘香也没烧成过这样,从前连发烧都没机会,才知病人高烧时候这样难受,胸口压着疼。
“早知道高烧冷,以前,我不该给病人塞冰袋。”刘香目光恳切,好似做工作总结。
卞鹤轩知道他体温不算高热就不急了,盯着点滴滴答。“别想那些了,闭眼歇着,好了咱回家。”
“芸阿姨大老远跑来,怪辛苦的。”刘香往旁边靠。
卞鹤轩勾住送过来的脑袋:“我妈家也不算远,咱前脚刚走她就到了,还说狗蛋在家兑消毒水擦地呢,说家里紧急状态,还不让她进咱俩那屋,说是叫老子隔离了。都是你平时教的好,孩子听话。”
“蛋蛋他聪明,将来和大哥一样,干什么都拔尖儿。”刘香嗓子干,喉结疼,声音不大,“就是这一病没法去看小葡萄了。”
“这么喜欢他啊?”病毒攻击关节,卞总揉揉这儿揉揉那儿的。
医院的大口罩是布的,不是一次性的那种,戴着热,一点儿气都不透。刘香想摘了喘口气,但看看大哥近在咫尺的脸,还是不了。
“哪个我都喜欢,只是我是男义工,照顾男孩儿多些,女孩儿……毕竟我不方便。”刘香说,再小的孤女也不会单独给男义工照顾的,5、6岁往上更不行了,他只能给女义工搭把手,“我是男人,不能负责照顾,大哥你懂吧?性别不一样,国家有法律的。大哥,你没去过他家呢?”
儿童之家?卞鹤轩不愿意去。他宁愿多给钱,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十几个被爹妈放弃的小孩儿。
“想让哥陪你去啊?”俩人共同生活几年,听了上句能猜下句。
“没有,知道大哥忙,我去就行了。其实男孩儿就两个,一个大些,快要高考了,暂时住寄养家庭里。”刘香不犯拧的时候乖得可人疼,“其实我也知道,自己带孩子不行,我就会照顾他,其他的我不行。”
说得在理,可卞鹤轩反而不认。“没有,别瞎想,你瞧狗蛋让你带得多好。”
“不好,因为我不聪明,他受欺负,我看不出来。”刘香理解不了孩童世界里黑白分明的善恶,“他那么聪明,怎么还会叫人欺负呢?我上学时候可笨了,班里也没有人对我不好啊,班长可好看了,是我同桌。”
卞总觉得此事不简单:“班长男的女的?是哥潜在情敌吗?”
刘香记着人家的好,一直惦记:“女同班,人可好了。我在班里最高,坐倒数第三排,她和我同桌。我在3班,每回考试都给班级拉分数,班里也没有人欺负我。每天放学,班主任都安排同学送我上公交车,其实,我比他们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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