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珍惜的鸟儿么?”叶瑞一听是只小鸟,本来还有些警惕的心思顿时放松了下来,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若是八弟当真喜欢那小鸟,尽可对为兄说清楚那鸟长什么样子,一只鸟而已——皇兄还是能给你寻来玩的。”
“不必了,多谢皇兄美意。”叶旭抿了抿唇,不着痕迹的拒绝了这话,眼底的志在必得却浮现了上来,语气陡然变得凝重,“那只鸟喜欢自由,看起来又那么机灵,想必若不是亲手捕抓,是无法让那鸟儿心甘情愿的呆在笼子里的。”
说罢这话,他不顾身畔叶瑞更是疑惑的目光,忍不住垂下头来,轻声低喃道:“更何况那
样的鸟儿,也不会再有第二只了。”
身处于亭台楼阁之间,四处静寂的皇家两兄弟正谈论鸟儿之时,江洛玉已经快步走出了灌木丛,在一个早就守候在那里的宫女手上拿起了纯黑的斗篷盖住头脸,迅速跟着她朝较为僻静的小路走去,不一会就出了内宫宴会的地方,躲避了几波前来巡逻的金吾卫后,站在了外宫冷宫前的一扇小门前,低身走了进去。
冷宫。
江洛玉目视着这片有些荒芜的宫殿,目光中有些东西一闪而过怎么都看不清楚,白皙的手指缓慢收到了袖中,唇角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无踪,俊秀的面容被淡淡的阳光照亮,映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颊。
小宫女弓着身体等待着江洛玉抬步,等到将身着青衣的人七拐八弯,领到一处最为荒芜的宫殿门前时,这才压低了声音稟报道:“阁主,江慧就关在里面,自从被皇帝关到这里之后,她这几日一直都在惨嚎,好像还希望皇帝放她出去。”
江洛玉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之色,目光再度在荒芜的冷宫中扫了几圈,这才抬手道:“我知道了,下去罢。”
等到小宫女听了命令,躬身快步退下,迅速消失在了几乎没有人烟的冷宫中时,江洛玉遥遥望着不远处一阶阶的石阶,目光中的黑暗一层层泛了上来,耳边仿佛响起了一声清脆的瓷碗落地声,以及一个正在挣扎嘶喊的语调。
那是他的声音,仔细去听的时候,却又听不清楚了,倒好似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那声音不断的嘶喊着,像是喉间含了血,反反复复的,只有两个名字,带着地狱中无穷燃烧着的憎恨和蔑视。
“……南静隆……江慧……”
江洛玉沉默的站在台阶前,微微眯起眼睛一点点仔细审视着面前的宫殿,像是投过了面前的宫殿看到当年垂垂欲坠的烛火,丫鬟蔑视中夹杂不屑的眼神,那时璀璨珠宝的亮色成了血色中蔓延的最后一点光线,现下终于也在粲然的阳光下渐渐消失了痕迹。
一阵清风吹过,带来了殿内断断续续的话语,以及诡异的抓挠门框的响声。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好痒,好痒啊……”一个虚弱中带着恐惧的女声在不远处的门后响起,刺刺拉拉的声音,就像是指甲不断刮挠在门上,“救命啊,救救我……”
江洛玉拉下了兜帽,注视着房门上一把黄铜大锁,手指握紧了方才宫女双手呈递给他的钥匙走上了台阶,在进门的那一霎那,对着隐藏在黑暗中的人低语。
“在外面守着。”
阴暗的地方人影一闪而过:“是。”
刚一打开大门,江洛玉眼角余光掠过一道伏在地上的白色身影扑了过来,随即就感觉自己的袖子一沉,方才在门外传出的声音再度响起:“救救我,皇上,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皇上救救臣妾啊,臣妾好痒啊!臣妾好痛啊!”
说着这话的时候,伏在地上的人骤然抬起头来,露出了乌发下掩映的脸颊。
仅仅是过了两日,被发现和太子有染的江慧进了冷宫,因为不吃饭又惊惧过度,已瘦的不成人形,本来娇美白皙的脸颊上布满了狰狞的暗红色斑点,其中夹杂了数道指甲挠出的痕迹,
有些肌肤已经接近溃烂,尤其是手指尖已经露出了森然的白骨。
从袖子中露出的手和衣领上的脖颈也和脸一般,想必她身上白皙柔滑肌肤溃烂的也很厉害,不然也不会说出好痛好痒的话了。
若是平常人一下子看见如此狰狞,仿若活鬼的人,肯定吓得原地倒退几步说不出话来,可江洛玉即使被她抓住了袖子,也依旧神色淡淡的站在原地,含笑上下望了望江慧如今的模样,知道是冰肌玉骨膏中的血婴砂起了作用,问道。
“哪里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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