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情在生产的时候,早已没了意识,这个时候虽然脸庞已镀上死灰之色,身下也全是血,这时候却突然开口问话,好似是恢复了一点精神——然而不管是一边沉默的御医,还是紧紧搂着他的皇帝都知晓,乌雅情这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了。
“是男孩……还是……”
嬷嬷应道:“回陛下娘娘,是位皇女。”
“情儿,你生下一位公主。”皇帝抚了抚怀中人的鬓角,脸颊紧紧的靠着那冰冷的肌肤,开口的时候唇间只有浓浓的血腥味,目光片刻都没有挪向那个新生的孩子,却还是低声一字一顿说道,“朕愿她一生平安喜乐……传朕的旨意,封皇后嫡女为平乐公主,俸禄封地等同亲王
“……陛下……”
“放心,就算是个女儿,朕也会像同你说的那样,将她奉为掌上明珠疼爱有加。”皇帝深吸了一口气,抿得发白的唇动了动,却怎么都露不出一个笑容来,声音沙哑难听,“对了,你还未曾给她起名,给她起个名字罢。”
“这人世间太多苦楚……希望她能不惧……风雨,包容……一生苦难……”乌雅情靠在他怀中,手指已然没有再抬起的力气,只能吃力的将唇靠近那人温暖的脸颊,感觉到那人温暖的泪一滴又一滴的落在自己的脸颊上,他脸上还残留着那个笑容,却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
“……便叫……容罢……”
怀中的人一点点的瘫软下去,那紧贴着的肌肤从微凉化为完全的冰冷,南锦虚不敢低头去看那个人,只能仰起头来任由眼角的泪水落下,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眷恋,还有难以言喻的痛楚,轻轻应道。
“好……以后,她就叫南静容。”
天色渐晚,天穹上的云彩燃烧起来,染上一层层异样的红来。
马车在橙红的夕阳阳光下行驶着,咯噔咯噔的声音不绝于耳,一只通体雪白眼珠如黑豆的大鸟尖啸着扑了下去,被一只有着雪白袖摆的胳膊接住,取下脚趾上绑缚的锦帛后,回手就交给了坐在对面的人。
一身淡紫色衣袍的人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抚了抚身边靠着自己坐的孩子,展开略略扫了一眼后,乌玉般的眸子连闪后微微暗淡,低声对放飞了郦鸟的慕容祭低声说道。
“帝都出事了。”
慕容祭闻言神色一稟,立刻猜测道:“可是皇后?”
“几日前,皇后诞下了一位公主。”江洛玉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眉眼之间全是凝重,却不知为何掺杂了几分莫名,突然抬手从发间取下那枚牡丹玉簪,细细端详后缓缓将手指握紧,“皇后薨了。”
慕容祭吃了一惊:“……什么?”
“风雨飘摇……也好。”对比于他的震惊,江洛玉显得分外平静,面容在阴暗的车厢内,神色忽隐忽现,“皇后因产女大出血薨逝,此后国丧三年,按制三年内大金不会再有战事,没想到刚与昭敏分别,我的不详预感就落定了。”
“那,大哥他……”
“怕也是要回来的。”一提起慕容昊,江洛玉察觉到身边的两个孩子扬起脸来,都眼巴巴的看着他,明显是一副好奇的模样,他不由勾了勾唇角,低声道,“帝都情势不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皇后已死,陛下的最后耐心定然消失殆尽,只空余满腔对乌雅氏的恨怨。”
说罢这话,他缓缓抬起头来,手指抬起掀起了车帘,看向越来越近的帝都城门,话语刚出口就飘在风中,片刻就再也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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