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不少!”卫斩修又在账簿上添一笔,“可是,马上就没咯!”
“怎说?”
“平清疫民无药可用,我手下那些药铺,药材全都供出去,远远不够,寻思着用这些钱去购置些,以解燃眉之急。百姓水深火热,总不能视而不见。另外,我联络了小十,让她从东行送些药材过来。”
陆成机点点头,“那你从何处购药?我听闻周帝下令到何处采办药材,可偏偏急需的几味药,各处都稀缺,颇为蹊跷。”
是很蹊跷,那几味药也不是什么珍稀,素日药铺有售,可到了这节骨眼儿,药铺都没有囤积,着实奇怪。
卫斩修思量一番,也不好断言,只叹道:“还能去哪购,只能在京都高价购。那几个药商坐地起价,专供权贵,着实可恨!”
陆成机道:“大周各地药价都上涨了,除了你手里那几间铺子,他们倒是发得一手好难财啊!”
卫斩修冷哼道:“奸诈之辈!所以,我才麻烦小十,帮忙在邻国置办些。”
她恨恨将算珠打得更响了,辛辛苦苦攒的银子,就要流出去了,心疼啊!
长风缓缓睁开眼,还未来得及适应亮白的光景,全身上下传来浸入骨髓的疼痛,她疼得颤起来,撕扯着最后一点力气,勉强打量着四周。
是在做梦吗?珠帘绡账随风而动,精致的铜炉染着檀香,轻轻袅袅,汉白玉铺成的地面发着温润的光,映着雕门梁椽,上刻龙凤呈祥,张牙舞爪,再熟悉不过。
“竟又回到了这里。”她心下轻轻呢喃,说不清是喜是忧,睁望着帷幔,呼吸又加重几分。
又一阵风刮过,静寂中传来风铃的轻响,似最亲切的安抚,她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它还在檐下吗?
那是年幼的执着,攀上高大的房梁,将舅舅从边塞带回的风铃挂好。等风来,它就响了,一声声轻语塞北黄沙。
她笑起来,攥紧被衾,方能从身上抽出一点力气,而后一点点挣扎起身,好像要拼尽余生才能看到那屋檐下的铃铛。
已入深秋,汉白玉地发凉,她赤脚踩着,双腿用不上太多力气,仿若每一步踏在冰尖,浑身疼痛的颤栗起来。
终于,她扶靠在高大的殿门前,看到一座座矗立的宫殿,裸露着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散发着不可一世的光芒。
这般熟悉的景象,好像沉积在心头的旧梦,恍惚不清。一脚踏出朱红殿门,抬起头,檐角的铃铛还在啊!
你说,它多不解风情,故人都不在,它还徒响!
她又像幼时一样,赤脚坐在台阶上,回身望去,镀金匾幅沉着“归离宫”三个大字,却再无人念声“殿下,快回来”。
看着,眼泪便砸下来,落在玉阶上,唤来秋风,将银铃吹起,心思不解。她有些发冷,瑟缩在石栏旁,再无力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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