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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不是有重要手术吗?”副院长脸色一沉,“你现在怎么回事!”

        谁都看出医生的情况很不对劲:他满脸是汗,苍白的嘴唇不停颤抖,一双圆睁的眼睛里尽是惊悸,眼珠子在副院长和客人脸上来回看。

        “……彭湖,怎么了?”副院长脸色一变,“下午那几台手术有差错?”

        “不……不是……”医生忽然捂着腹部,“哇”地一声开始跪地呕吐。

        他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吐完了之后,一边咳嗽一边哭。

        “6号……6号手术室……都是血……”他的声音含糊不清,不知是惧怕还是不适,身体抖个不停,“墙上和地上,全都是血……”

        副院长惊得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很多血、很多人……”医生抬头看着副院长,不断重复着六个字。

        等别的医生护士过来把彭湖带走,副院长背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他尴尬地看向自己的客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彭医生明天还能不能做手术?”一直端坐在沙发上的客人始终沉静,没有露出半分不悦或焦躁,只是语速缓慢,一字字都像是砸在副院长心上的硬石头,“我们只允许他主刀,其余任何人都不行。”

        点头哈腰把客人送走之后,副院长独自一人在医院门口徘徊,眉头皱得松不开。

        他实际上被彭湖的话弄糊涂了。

        因为这个医院里,并没有6号手术室。

        —血与酒—

        危机办院子里的山茱萸总是三月下旬的时候开始打苞。

        这几十棵树是危机办的名花,开放的时候仿佛连绵的一条金色河流,传说合影会带来财运,因此很讨单位里贫穷的打工族喜欢。

        秦戈的工位旁边就是窗户,窗外正是一排山茱萸。

        但此时秦戈无心欣赏。他办公桌上的纸张和文具全都乱七八糟,墨水瓶打翻了,几块陌生的石头浸在快过期的英雄牌墨水里。

        秦戈想把纸拈起来,但墨水成了浆糊,把纸死死粘在桌面上。

        他只好一张张撕。

        【抗议不公正的婚姻制度!】

        秦戈面无表情,将第一张纸扔进废纸篓。

        【我们要结婚!】

        第二张撕得七零八落,也丢了进去。

        【恋爱和婚姻是基本人权!】

        秦戈艰难地、一点点地把纸从桌上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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