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人爱过两个女人。
珠遗公主给了他最热烈的情意,因此在看到对方闭上眼后,他封闭了自己的一切,让自己沉睡在梦境里,他的梦里飘摇着衹牙国的风雪,飘摇着身为侍卫时的一切。
而断雁西风,将他从这样无休止的绝望里拉了出来。他从癫狂转为清醒,站在他面前的女子豪迈又开朗,犹如一道阳光,将他救赎。因为西风,他认识了很多人,其中包括羽人非獍。
说起西风,和羽人是分不开的。
若说燕归人是渐渐成为她心上的那个男人,那羽人就是她到死都关切着,为之担心为之心疼的男人。待羽人知道这一层,却已失去了他们。一个个待他至真的人,其中还有慕少艾,还有泊寒波。
“后悔么?”燕归人曾经这样问羽人。
羽人想也没想,“不后悔。”
明知道“三大劫七大限”只是个说法,明知道这个说法还是一一应验了,为了不愧对那些深挚的友情,那便是不可能放下,也不可能遗忘,只能面对,并坚强地活下去。
有些人会问燕归人,你深爱的两个女人都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有些人会问羽人非獍,爱着你的这么多朋友都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但是为什么他们不再想想,连系着这一群人的牵绊,并不是全被上天舍弃了。还有人站在这里,如果还有一道笔直的背影屹立着,你如何舍他而去?
偌大的江湖,家家在上演悲喜,天天都有人嚎哭,那是不是要说,不是你坚不坚持的一片赤诚,而是你让别人坚不坚持?
羽人曾在和燕归人踱到一处茶棚时,闻得了这些来自坊间的传闻。燕归人听了只是沉默,还是羽人看了他一眼,淡道:“人生,不是活给别人看的。”
燕归人微微一笑,“我没有生气,但他们在说你,我有些失望。”
失望的是初衷与收获没有排在相等的位置。
燕归人停下回想。也许是因为羽人突然要远走一段时间,让他有点怀念,又有点感伤。因为回想来回想去,到了最后,身边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不如说,只有羽人非獍。
他因为这个后知后觉陷入了恍惚。
羽人非獍不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羽人的白色衣袂已穿过浓浓的雾气,踩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他的寂灭刀乖巧地挂在他的腰后,察觉不到任何杀意,安安静静的。他像有了预感似的,走在拐角处。
而那边,已站了不只一个人——
执着烟斗的慕少艾笑倚在一边,盈盈翘起嘴角的断雁西风容貌清丽,泊寒波引颈张望,孤独缺啧啧嫌弃地瞥了过来,另一边,姥无艳双手藏在袖子里,笑意如往常般多愁善感,愁落暗尘和倾君怜则双双挽着手,依旧如胶似漆。
羽人在各有所思的炽热目光中坐了下来,案上的清茶煮得正香。
慕少艾笑道:“哎呀,羽仔,没想到吧,我们还能见面。”
羽人无法将目光停在任何一人的身上,反而因为心中波涛汹涌,不得不低下头,将唇抿成一条线。
慕少艾又道:“阿九还好吧,朱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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