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当我出来上学了行不行,有人供你儿子上学你还不乐意啊?”
“家里怎么样?你别又被他骗,钱你抓手里……我爸呢?”
他们又说了什么,严廷晔已经听不到了。我爸呢,我爸呢,三个字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劈在了他的世界里,从头到脚,凉透了。
寒心彻骨。
他对他那么好,他想尽办法补偿他,他小心翼翼当祖宗一样伺候,万事都顺他心意,就差做父亲的给他跪下了。
他依然丝毫不为所动。
他是冷血的吗?
不,从方才来看,他不仅不冷血,还有情有义得很呢。
方澄教育了那边两老一番,挂了电话,看到门口他的父亲。
两人在晦暗的月色中对视,方澄没有一丝露怯,他掐灭了烟头,从料理台上跳下来,穿过男人上楼去了。
严廷晔蹙眉,将那只粘腻的口香糖撕下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早上,方澄上学的时候又要钱。
严廷晔看着他:“昨天的钱用完了吗?”
“是的。”
“都买了什么?”
方澄不说话了,只眨着眼睛看他,透露出一种委屈的无辜。
一双漂亮的眼睛极会骗人。
严廷晔从钱夹又拿出五百块钱:“省着点用。”
“好。”
孩子拿了钱就跑,一蹦一跳进学校去了。
严廷晔心神不宁了一天,第三天方澄故技重施,又要钱。
昨晚他扒冰箱又闹了大半夜,书包里鼓鼓囊囊都是买的糖果零食。牛轧糖、沙琪玛、奶豆糕、各种果脯蜜饯……走到哪带到哪,男人一动,他就尖叫。
两人较劲得精疲力尽,男人蹙眉望着远处。
“你要告诉我都做什么用了,我才能给你。”
方澄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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