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没有多说什么话,只要他回家来。他也没应,挂了电话继续包鱿鱼丝。这个昏暗闭塞的车间,淌着一层滑滑的油水。是捣腾鱼之后的那种水,腥臭难闻,钻进人的鼻子里,几欲呕吐。而他依旧面无表情重复着工作,做一夜可以赚120,白天才赚80。
有许多大学生都坚持不住撤了,只有他和另外几个同伴还做着。
没办法,人逼到绝境什么都做得出来。
而他也是。
他以为他自由了,逃走了,可是有朝一日,他又跪着回来了。
他真是恶心这样的自己啊。比上次更加恶心。
方澄,过年都没回家的人,在一个春日,忽然就背着包回来了。
他长高了不少,人也变黑了。少年,成长为沉默寡言的青年。
他扔了包坐下说:“有吃的吗?”
“有,有。”
严廷晔看着他,从厨房端了自己做的饭菜来。他为了这一天,专门准备了许久,厨艺都提升不少。
方澄狼吞虎咽地吃着,一口气没喘,呼啦呼啦地都吃光了。
空了碗,又问,还有吗?
有。
于是又吃了一碗。
吃了两碗半,方澄放下筷子。随即便解裤子:“快点吧,下午的车,还得回去。”
他吸了吸鼻子,躺在沙发上,分开了双腿。
严廷晔头痛地过去拉他:“不用。”
“真的不用?”
“真的。”
他站起来穿裤子,半响道:“还是用吧,我也想要。”
他们在沙发上做起来,方澄喘息着扬起脖子,他抓他的背,抓得他遍体鳞伤。两人酣畅淋漓做了一场,方澄捡起裤子穿上,严廷晔看着他:“不多呆两天?”
“不了。”
“什么时候再回家?”
“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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