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在外,不常有机会。冷酒也好,提神醒脑。”
我们一连喝了三四杯,喝得我浑身暖洋洋的,风吹来,也不觉得冷了。
我隐隐有了几分醉意,醺然笑道:“今日吃了柳老板一顿酒,却不是在下的本意。还是要讨个说法回去才好。”
柳弄影道:“酒都吃了,你却还问我要说法。嵇大将军行的端坐的直,还会怕些背地里见不得人的勾当么?公子放心回去便是,等那些无事生非的人自讨了没趣,自然也就走了。”
我呢喃道:“我说呢,嵇一苍虽然不讨人喜欢,却也不是个会遭人嫉恨的。原来啊原来,要找的人原不是他。”我轻轻笑了笑,“是在下眼拙,让柳老板看笑话了。”
柳弄影笑道:“风公子今日吃了在下一顿酒,陪在下打发了个好无聊的下午,算是赔过罪了。”
我站起来:“那日后我便常来你这儿,可要记得多备些好酒。”
柳弄影起身相送:“一定,一定。”
我在外头逛了一圈,至日入时分嵇一苍才从朝秦楼里出来,还一步一回头,万分不舍的样子。
我笑骂他道:“人就在里面,又不会跑了,你要想见他,明日再来就是了。”
嵇一苍嗯了一声,依旧恋恋不舍。
我于是意味深长地道:“茂林,我劝你还是莫要陷得太深才好。你现在恐怕连他的手都还没摸过吧?”
嵇一苍涨红了脸,看得我有些想笑:“那……那又如何?”
“我只想说人就像个裹了糖浆的山楂球,你只舔不咬,永远不晓得里面是酸的。”
嵇一苍冷哼一声:“粗鄙之见。成雪那般的女子,岂是这等俗物可比的?”
我咧嘴笑了笑:“那你就尽管舔吧,粘住了舌头,可不算我的。”
许是疲累,嵇一苍一回到府中便睡下了。我身上的酒劲却还未完全消除,便披了件外袍到了庭院里。
院中有个亭子,我正打算进去坐一坐,却瞧见嵇穆远竟也在。
我走近,刚欲见礼,却见他手中把玩着个东西。不是他物,正是那我从皇宫里顺手带出来的玉露杯。
嵇穆远抬头看我一眼,笑道:“苍儿不会藏东西,下人清扫屋子,却从地板下面找出来这么个金光灿灿的宝贝,可把他们吓坏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切莫要找他。”
我笑道:“侄儿记得了。”
嵇穆远示意我坐下,我便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坐了。腰间玉佩随之摇晃,泠然有声。
嵇穆远向下扫了一眼,道:“我记得,你一向不喜佩这些东西。”
不是不喜,只是不能。孔夫子有云“君子必佩玉”,或许梁上君子,终算不得君子。
“闲居在家,戴一戴也无妨。”
嵇穆远笑了笑,又看了一眼:“这佩带瞧着眼熟,是子回送你的那一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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