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初宴一时没发现,她看着窗外的夜空,一时有些搞不清,自己是睡了一会儿还是睡了好几天,她揉着额头问赵寂:“我怎么了?”
许久没有过这么昏沉的感觉了,上一次还是在分化的时候,那时她也不太能感受时间的流逝,不过两种感觉还是有些细微的差别的。
分化时身体上的疲倦要清晰一些,而此时,就完完全全是精神上的疲累了。
想到自己之前的追问与挣扎,卫初宴猜测,她的这个梦恐怕做了很久。
“前天夜里你忽然发起了高烧,整个人烫的像快火石,衣衫和被子都给你换了几次,眼下又湿透了。”
卫初宴一摸衣衫,果真一手的湿润。
“好在今日烧已退了。看你还能这么冷静地问我你怎么了,应当是没有烧成个傻子的。”
赵寂的情绪还是不高。这和平时的她反差太大了,饶是卫初宴还有些不清醒,也察觉出来了不对。
“你怎么了?是太累了么,怎么有气无力的?”
想也知道,她昏迷了,赵寂恐怕守了她很久,但是纵然再久,见她醒了也该是高兴的呀,为何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呢?
卫初宴又询问了几声,赵寂这才转过头来,怀疑、眷念、炽热的爱......眼中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广袤的星空一般,璀璨又神秘,叫卫初宴也无法一眼看清楚她了。
“你梦里说的那个赵寂,是谁?”
赵寂的注视下,卫初宴的瞳孔剧烈地缩了一下:“什,什么?”
赵寂失望地转过头去,抱紧了双膝,双眼失神望着湖蓝色的被褥:“你昏迷时说了很多话。大多都是我听不懂的,不过,你若是想听的话,我可以复述给你听。”她又转回来,幽幽注视着卫初宴,像是一只迷路的猫儿:“你要听吗?”
卫初宴靠到床头,看着床顶木头的纹理,神色,很有些复杂。
其实不必听了。从赵寂问出“那个赵寂是谁”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怕是已经在昏迷中将秘密说出大半了。
她对赵寂摇了摇头,清冷的眉眼中,愁绪似月华般流淌而过。
赵寂撇开眼,一只手偷偷爬上了她的袍袖,把那薄薄的衣衫拉的有些变形:“好罢,你不听,那轮到我来听了。那你告诉我啊,你在梦中说的‘有错’、‘没错’是指什么?你又为何要说你对不起赵寂?又为何要说赵寂对不起你?”
少女的声音糜软清荡,这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每一个问题都犀利的让人难以招架,卫初宴原本有自信能够将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可是没想到一场高热打碎了她的想法。
赵寂显然已经很怀疑是否有另一个“赵寂”了,她说的是“赵寂”而不是“我”,这就已经足够说明许多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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