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寂低头看了她一眼,不经意地咬了一下下唇,透露出一股被时间洗练的性感来,她按住卫初宴的肩膀,忽然笑道:“朕知这是白日啊。难不成白日你便不行了吗?你若真这般没用,那我令他们将四面的窗都拿黑布遮住,这便算是同黑夜一样了。”她说着,挑衅地挠了挠卫初宴的下巴,像是逗猫儿似的。
卫初宴玉雪白嫩的脸瞬间便红透了,她用力握住赵寂的手腕,让她不能再挠自己:“胡闹。”说完这句话,在赵寂灼热的注视下,卫初宴的声音低了下去,她偏开头:“还有那么多事未完呢。”
赵寂忍着脾气处理了一上午的事情已是极限,她本就觉得那些已经历过的事情没有太多挑战感,如今也不会在乎那些事情完是没完,她想卫初宴,那么多个日夜里,她唯一想要的就只有卫初宴,可是卫初宴死了,留她一个人在世上,而她不能随卫初宴一同去死,她肩上有责任,心中有理想,失去了感情,她却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完成。
她以为孤单会伴随她一辈子,孤单也的确伴随了她一辈子。四十岁,绝不算老的年纪,她只活了四十岁。她是知道自己为何那么早便闭眼了的,卫初宴死了,甚至连标记她都不曾,她是无主的坤阴君,亦不愿去碰触其他人,面对汹涌而来的发情期,除了选择对身体有极大损伤的药物,还能怎么办呢?药物也只支撑到她的四十岁,她原先便面临过一次崩溃了,那次,她选择了把自己交给卫初宴,她未曾为这个决定后悔过,只是深深痛恨了自己。
她为什么保不住卫初宴?
她是帝王,她有着这世界上的人所渴求的一切东西,她是那般的幸运,可她又是那般的不幸,因她恰恰又失去了这世上的人所能容易拥有的东西。
贩夫走卒有妻子、商人小厮有妻子、甚至连终日忙碌在田地里的平庸农人也有自己的一个家,可她没有,她没可能拥有,她曾经所期待的一切、她为自己所构想的美好未来,都随卫初宴的死亡而没有了。
因为她的美好未来里,是有卫初宴的,没有卫初宴,纵然她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一个人、纵然她拥有了全世界,那又如何呢?
她还是不快乐。
她一直不快乐。
可是此刻,再一次地看到了卫初宴,再一次地跟这个人亲近了,她能感受到卫初宴的体温、也能感受到卫初宴的心跳,她知道这个阿宴是鲜活的,不是深深凉夜里在梦里陪她的那个缥缈的影子、那个随着时间流逝而愈发模糊的记忆。
她心中藏着事情,一只手被卫初宴抓着,另一只手则顺着女人的小腹一直按到了卫初宴的心口。
那里温热而柔软,正有一颗真实的心脏在有力地跳动。
她再一次确定了,这不是梦,这是卫初宴,是十九岁的、还活着的卫初宴。
她这样忽然地沉默了下来,眼神好像一个沧桑的老者,但是又还浮动着一层炽热与天真,这般的复杂,令得忽然瞥见的卫初宴也好像忽然伤心起来,她放开赵寂的手,见她仍然好像在想自己的事情,心头不知为何忽然很乱,她竭力克制住那股会令人失落下去的感觉,翻身将赵寂压在了身下,像是寻求安定一般,低下了头。
赵寂抱住她,先是有些生疏,而后忽然像是打通了什么一般,熟练得卫初宴都及不上,好似被赵寂吞吃了。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卫初宴抵着她的鼻尖,见她眼中含了一汪水,显是动情了,又用力啾了她一下:“是不是又偷偷练过了?”
赵寂对她总是热忱的,甚至放下帝王的架子去为她学这学那,她知道,只是不说,因为说了赵寂反而会恼的咬她。她有一次甚至在帝王床下发现了藏起来的春.宫册,顿时才明白赵寂忽然的新花样从何而来——赵寂总有本事让她既想训又舍不得去训。
还能怎么办?后来便只能亲身去教导了,她知道的可比春.宫册多,她也不想要小皇帝悄悄看些旁人的无遮掩的躯体,还能如何呢?
她是不愿意用太多技巧的,她总是吃不饱,用上技巧以后,赵寂就总是很快地晕过去,最后总是她自己难受的。
卫初宴的话却叫赵寂不乐意了,什么“偷偷学了”?她还需偷偷去学吗?卫初宴自己,都是她教出来的呢。赵寂看着卫初宴磨了磨牙,却立刻被卫初宴将手指卡在了上下两排贝齿之间:“早说叫你不要磨牙了,这般大的人了,不能再那般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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