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炭火正旺,地面铺砌暖玉,暖玉之上,还有铺有厚厚一层绒毯,即使屋外飘散着零碎的细雪,整间屋子仍如同一个正在燃烧的大火炉。
楚淮青额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珠,却是热的,手中金针飞驰,丝毫没有在意汗液已经淌入了衣襟,所有视线都集中在床上一位衣襟敞开的男子身上。
屋内火热得不正常,这名体态消瘦的男子却连一滴汗液也未流下,青丝随意扑洒在床面上,脸上透着一股了无生息的灰暗,俊逸的容颜不知憔悴了几分,徒教他人心疼。
金针刺下的一瞬间,谢穷酒胸腹被刺激得一跳,终是从半晕不晕的状态中清醒了片刻——他一眼便看见了床前的楚淮青。
“淮青.....”谢穷酒身上无力,虚虚地动了一下,但却没能坐起,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弱声弱气地唤他,“疼......”
楚淮青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疼化掉了。
忍不住伸手搭在谢穷酒的头顶,楚淮青轻声道:“乖,且忍一忍。”
谢穷酒不言,下颚微颔,头也跟着抬起,微末地蹭了蹭楚淮青的手掌,楚淮青不再迟疑,手起针落,又扎向了一个穴位。
“唔!”
怕楚淮青担心,下一刻紧咬下唇,将痛呼声收了回去,谢穷酒偏头闭眼,唇瓣轻轻颤抖。
一针连着一个微小的吸气声,直至谢穷酒终于可以平缓地呼吸,气色略好三分,楚淮青方才大汗淋漓地收了针。在这样的温度下施针是一个体力活,他也需要时时注意谢穷酒的情况。
结束之后,楚淮青的第一反应也不是去擦汗,而是将被褥给对方仔细盖上。
“好些了么?”问得柔声。
“嗯。”
谢穷酒如重释负地吐出一口气,将半颗脑袋埋进了被褥中,蜷缩成了一团,即使如此,他的鬓角也未有半点汗液,烧得旺盛的七八个炭盆,加上厚厚两层被褥,反倒像是刚好的温度。
楚淮青隔着被子轻拍他的脊背:“一会起来喝药。”
困顿中的谢穷酒给了个脆弱无力的眼神:“不喝成么......”
楚淮青本想回绝,接触到他的眼神,拒绝的话突然难以出口,只得委婉地道:“待你醒来之后再说。”
谢穷酒表示很怨念,所以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楚淮青,俨然一副‘我都这样了你居然还不心疼’的可怜样。
楚淮青哭笑不得,刚准备说话,却听见房门被人突然打开的巨响。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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