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故人归来之时。”
——“故人,什么故人?”
——“与我造下因果的故人。”
那时汤阴山尚只有流絮飞舞,如今却已然充溢满醉人的果香,氤氲于空水烟气之上,给秀色青翠的灵山更添几分活力。
竹屋外有潺潺流水淌过,打湿竹管,也不知从哪里引来的水源,正源源不断地往林子深处流去,元阳眼尖,看到几只鲈鱼精在溪水中蹦跶,俏皮地上摇鱼尾。
竹管被打湿,几片竹叶往下飘落,轻缓地落入向下流动的溪水中,在其中沉浮、打旋,被几个鲈鱼精瞧见,便被卷入溪水中,湍急地向下流去。
岸边的青土也是晶亮。
溪水旁有个赭色的大石头,石面光滑,在溪水的环绕下伫然不动。
元阳忽觉福至心灵,从手心中化出紫檀木和玄刃。
晴空万里,汤阴醉人,风正轻、人不酣,溪水淙淙,正巧好些时日没有雕木,趁美景闲时不用,更待何时?
屋檐的铜铃叮铃作响,在风中缓慢地转动,垂落的红絮在风中划出柔和的弧线。
红衣人倚石而待,融于万千汤阴,在潺潺溪水之上转动手中的檀木,翼翼小心地用小刀雕刻木料。手中转动的木料正巧是亲冰的东阴神木,雕成了用灵力一封,便可成为上好的司冰神器。
他平日里鲜少为人雕刻,如今也算是心血来潮,只不过这心、这血为谁而潮涌,还真是烫口难说。
就当是为自己而作。
元阳拿出衡宁在仙境给他锻出的刻刀,在木料上比了比,眉眼不动,心绪却随溪水急流。
剔边角。
——为什么我叫作逍遥,为什么偏偏是我。
刻刀如同在神木上行走的魂,每个纹路和褶痕都是它面对的荒地,元阳的手法流转,那刻刀便灵巧地在木头上耕耘,用钝的方式悄悄寻探木头内心的柔软。
雕纹路。
——如若我真的是那传说中的战神,现如今的我又能为仙境做些什么?
晃动的手,刀的刃和木头的碎屑混在一处,像闪电穿梭云间,铿铿锵锵中灵力弥散,那荒凉的纹路上逐渐浮现出祥云、飞鸟和咒语......匠心让着顽固不化的木头开出温暖而优雅的智慧,每一处都栩栩如生,每一处都活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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