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真是讽刺。
恩奇都一直以来都期望,理应自由自在的男人可以始终热情洋溢,像太阳般炽烈,又像风一样,不会被任何违背他心意的事物强迫着停留。为此,明明可以得到他的恩奇都主动放开了他。
然而,越是这么期望,结果越是令人痛心。
埃迪总是会被拖下脚步。
最开始的束缚名叫恩奇都,他要为恩奇都报仇,跟伊什塔尔结下仇怨,以至于此后的千年,都在为复仇所困。
后来的束缚又是这个神化,本来死后再复活,他可以放下过去流浪千百年的沉重,尽情地做他自己,偏生又多了一套比仇恨和孽缘更沉重的枷锁……
太好了,如今,真是太好了。
恩奇都如何能够不露出笑容来。
“唔……好像是的。没有了啊,居然,真的没有了。”
埃迪也神色复杂地道。
他察觉到了恩奇都的喜悦,偏头看着一如几千年前那般美丽的英灵,心中无法不动容。
另一只撑在地上的手边,就有一丛格外漂亮的小花。埃迪的手指碰到了他们,从花瓣边缘落下的露水淋湿了手背,他的思绪被这冰凉的触感所牵连,忽然想了起来,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俩也有过像现在这样的单独相处。
那时他还在追求他,恩奇都的反应还完全说不上热情。
不过,他信心十足,一点也不担心求婚会失败。和最美的人偶靠在山坡上,人偶望向远方的乌鲁克城,似乎在发呆,他揪下了就在手边的小花,满心热切地编起了花环。
花环会被他嘴边含着笑,悠悠地放在面色淡漠的绿发人偶头上,为他再增添一分美丽。
……对啊,在那么多年前,他居然经常做这种其实没有多少意义的事情,只为逗追求的人开心。
时间回到现在。
埃迪隐约觉得,此时的恩奇都除了高兴和欣慰,似乎——他为什么还在悲伤?
莫名有些慌,花儿还在风的怂恿下在他手边摇晃。埃迪想了想,把这些花摘了下来。
他不急着让恩奇都把锁链解开,满胳膊的链条就随着动作一起磕磕碰碰,脆响声不停。许久没有编过花了,稍稍有些生疏,但尝试了两次,埃迪还是成功地编出了一条小小的花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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