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他对贾琮这小包子关注比较少,但是也见不得下人这样对他弟弟,斟酌了下,贾琏决定还是实话实说,要说别的,贾琏可能不太行,但要说论装病,琏二爷都能出一本书,教人怎么装得像模像样,而此时秦嬷嬷这模样,贾琏一眼扫过去,就知道压根就没病。
贾琏:“孩儿觉得秦嬷嬷说得怕是有几分不实。”
秦嬷嬷面色灰白,仍不死心说道:“大老爷,这二爷又不是大夫,怎么能相信他的话!”
兴哥儿手中正端着一茶盘,听到这话,手上却是一抖,做贼心虚一般四处觑了觑。
好在众人都屏息凝气,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东张西望,因此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贾琏小脸一白,怒气冲冲地瞪了秦嬷嬷一眼,恨不得喷上一句,他的话怎么了,那些大夫说不定还没有他装病的本领大呢,但是心里未免也有几分心虚,毕竟秦嬷嬷说得确实在理。
“我不信我儿子的话,还能信谁?”贾赦嗤笑了一声。
秦嬷嬷的眼睛瞪大了,这不是偏听偏信吗!这大老爷怎么是这样一个人?秦嬷嬷早就做好了打算,如果贾赦真请了大夫来,她自有办法对付。谁知道贾赦竟然说出这么一句不着调的话来。
贾琏不可置信地看向贾赦,心里头百感交集,既是激动、又有几分羞赧。
燕儿同情中带着怜悯地瞅了秦嬷嬷一眼,任凭秦嬷嬷有多少理由,她都改变不了平时玩忽职守的事实,要她说,还不如干脆认了。
“燕儿,你来说说,这秦嬷嬷平日是怎么照顾琮哥儿的?”贾赦伸手朝燕儿招了招手,示意她往前来。
燕儿深吸了口气,感受着众人落在她身上或嫉妒、或羡慕、或威胁的眼神,这是她的好机会,若表现得好,日后自然不用去当三等丫鬟,指不定还能落个一等丫鬟的份例,琮哥儿虽小,但是毕竟是老爷的儿子,以后的造化大着呢。
“是,”燕儿上前了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才把秦嬷嬷平时做得娓娓道来,她没有故意去添油加醋,这么做只能落得个画蛇添足,也没有隐瞒任何细节。
屋子里只剩下燕儿一人清脆干净的声音。
秦嬷嬷面上渐渐褪去了血色,嘴唇乌青,眼神涣散,没了,一切都没了。
在屋里还有一人跟她一样惧怕,那就是兴哥儿。
待燕儿讲完后,贾琏已经气得手背上都是青筋了,他之前还以为秦嬷嬷只不过是平时疏忽照顾琮哥儿,顶多发落到庄子去就是了,没想到,秦嬷嬷做得事情也多了,琮哥儿百日礼的东西这老货竟然也敢偷摸着拿去卖了,拿了些假货以假充真,平时喂奶也不定时,一得空就跑去找其他婆子闲磕牙,琮哥儿饿得狠了,在榻上哭着,丫鬟们只得弄点儿小米粥给他喝,这秦嬷嬷非但不见好就收,反倒变本加厉,早早就给琮哥儿断了奶。
“爹,这等下人,咱们家定然不能要!”贾琏气得剜了秦嬷嬷好几眼,他的视线从兴哥儿身上一扫而过,伸手拿起参茶来压压火。
兴哥儿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脚下却早已软得动弹不得。
第7章
“慢着。”贾赦手中拿着一柄扇子压住了贾琏手中的茶盏。
兴哥儿脸上遽然一变,额头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来,脚下抖得越发厉害。
“爹,怎么了?”贾琏被贾赦这一动作吓了一跳,险些砸了手中的青花缠枝纹茶盅。
贾赦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站在贾琏身后的兴哥儿,在注意到他躲闪的神色后,眼神中流过晦暗的神色,“这茶喝不得。”
“怎么喝不得?”贾琏不是三岁小孩,听贾赦这么一说,再顺着贾赦看向兴哥儿的视线,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心里一跳。
贾赦似笑非笑,“怎么喝不得先不讲,为父今日先给你上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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