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恨入骨髓,化形后的蘑菇才会有这么强烈的毒性。这是很久以前,楚问荆告诉过他的。现在萧天云突然懂了,这个恨不仅仅是恨别人,更是恨自己。
萧天云忧心的眼睛都红了,不舒服的眨了一下,有两颗泪珠滚了下来,落在伞盖上面,划开,融了进去。
“子恒师父不会怪你的,你不要自责。”萧天云说。
萧天云:“杜强说,现在那对父子犯了大罪,会被判处死刑。”
萧天云说完,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他躺倒在地上,转过头看向蘑菇,又一滴红色的血泪从伞盖上掉了下来,楚问荆哭了。
萧天云伸出手虚揽着蘑菇,一下一下虚虚的拍打着,轻声说:“哭吧”
轻拍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触碰到了赤/裸的肌肤,一个像是冰块一样浑身冰凉的人并排躺在萧天云旁边,取代了原来的大蘑菇,凌/乱披散开的头发里夹杂着纯白色的发丝,晃得萧天云眼睛疼。
“——是火。”一个沙哑的,微有些哭腔的声音说道。
萧天云一下撑起身子,低头看着楚问荆,楚问荆双眼无神,木讷又平静的继续说:“我从山上赶回去时候,大火已经将村子吞了,我从烧的破破烂烂的房子里,堆积的骨头中找到了子恒师父,子恒师父已经……死了。”
萧天云一眨不眨的看着楚问荆,眼睛里满是悲痛,斯人已逝,他必须得先照顾好眼前人,他答应了杞子师父要好好照顾楚问荆的。
“问荆——”萧天云柔声喊他。
楚问荆的眼神慢慢聚焦,看着萧天云。
萧天云说:“你知道杞子师父为什么不想让你来给老将军解毒吗?”
“因为他早知道方德方正父子在这里,他不想让你看见他们,”萧天云说:“你觉得对不起杞子师父和子恒师父吗?”
“杞子师父没有怪你,他只心疼你,他不想让你再受到刺激,你不明白吗?子恒师父更没有怪你,是他让你上山去找杞子师父的吧?”
楚问荆看着他不吭声。
萧天云继续道:“捕快封山,你们从山上一路躲躲藏藏,翻山越岭几个月才到的杜家庄,你将子恒师父的白骨带给杞子师父,你觉得杞子师父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必然是知道的,知道你被子恒师父骗上了山,知道你赶回去完了,没能救下子恒师父,甚至……知道你想要将子恒师父的尸骨背出来,却差点被搜查幸存者的衙役发现,知道你不小心将子恒师父的指骨扯了下来……”
楚问荆闭上眼睛,那场站在山上就能看的清清楚楚的大火刚刚燃起,他就站在村口。
一排迷/幻/蘑菇在方正和衙役们脚边长起来,不一会儿,原本听见火海里的骂声的方正率领衙役们灭火,楚问荆跑进屋里,找到靠着凳子支撑身体的子恒师父,子恒师父虚弱的朝他笑了笑,他弯下腰将子恒师父背在背上,又随手将旁边男人抱着的孩子抱起来,男人爬起来搀扶着一个老妇,他在前面开路,将困在屋里的人们都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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