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王宗主与我说此事时,我也是不相信的,但他却将一道信物交给我了。”周惊鸣故作玄虚道。
殿内一时间又听到了众人私下议论纷纷的声音,苏情侧身站在凤长曦背后,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周惊鸣。
周惊鸣面相平平,举手投足间根本看不出一门宗主该有的风华气度。且他比云铮大许多,辈分却比凤君乾小。凤君乾把他当后辈来看,却处处尊着云铮,这让心高气傲的他一直处于尴尬愤慨的境地中。而他又是个十分看重面子的人,常常以秦淮周氏乃六大世家之一而自居,对其他世家的宗主都是冷冷淡淡的,出了名的难伺候。
此刻他从乾坤袖中拿出一物,却没人上前去看。他顿时怒了,径直走到云铮面前道:“还请云宗主自己看吧。”
百家之中人人都尊云铮为“轩和君”,基本上没有人会当面唤他云宗主,唯独周惊鸣与众不同。谁都知道他就是仗着云铮从来不在这些事上与他计较。
此番他走到台阶前,将东西随手抛到了云铮的两腿间,如此行为实在是无礼至极。
云然本就压抑着怒火,此刻却是再忍不住,焚情自行出鞘,携着灼目青光直逼周惊鸣背心。
云铮瞳孔骤缩,周惊鸣正欲抽剑还击,却见到一柄泛着妖异紫光的剑停在了焚情前面,堪堪将焚情怒涨的剑气都挡了下来。
云然恼怒的朝凤君乾看去:“凤宗主!此事你莫要插手!”
凤君乾依旧坐在椅子上,听到云然这话却摇了摇头:“清和君,周宗主无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一贯见轩和君不顺眼,这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你又何必在此时动怒,平白惹来他说你被逼急了毁灭证据呢?”
他这话看似在劝云然,实则却把周惊鸣给暗骂了一顿。周惊鸣顿时火大了,怒道:“凤君乾!别用你那张嘴颠倒是非黑白!我何曾这么想过?!”
“哦?你没这么想么?你明知清和君一向敬重他兄长,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再挑衅。莫非你是在试探他的底线在哪?”凤君乾笑了,眼底的鄙夷毫不掩饰的落在周惊鸣脸上,气的周惊鸣几乎要对他拔剑了。
云然终于将焚情收回鞘中,他并未再理会周惊鸣,而是对着云铮一礼:“是云然招惹了小人,连累了兄长被轻辱,云然有罪。”
他这是跟着凤君乾现学现卖。苏情隐在凤长曦身后,看到这里终于笑了起来。他扯了扯凤长曦的袖子,附耳道:“你爹那张嘴真是能文能武啊,你怎么就没学到半分?”
凤长曦一心记挂着他的身份和安危,哪里有闲心去想这些,把他探出一半的身子又往里拉了点:“眼下周惊羽不在,应该无人能认出你的身份。但还是小心为上,莫要引人注意。”
苏情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热气,软绵绵道:“知道了~”
云铮一脸复杂的看着云然。
周惊鸣丢来的东西是一枚精致的铜牌。正面刻着日照云氏的家徽火焰云纹,背面则刻着一个‘然’字,铜牌下面坠着一条青白交汇的流苏。
云铮只看了一眼便确定这是云然的东西,因为他也有块一模一样的,只是背面的字是‘铮’。
这是他们的爹,上一任宗主云起在他们出生时打造的,一人一块。但云然这块从未离身过,又怎会出现在周惊鸣手里?
云然也看清了云铮手里的东西,他立刻往自己腰间摸去。
“怎么?清和君丢东西了?”周惊鸣冷笑道。云然面色苍白,转而怒瞪着他:“你居然偷我东西?!”
“笑话!问天榜首的清和君,谁能从你身上偷东西?”周惊鸣说完便转向众人,继续道:“各位,这个令牌大家也许不熟,但云宗主一定认得,因为他身上也有块一样的。”
大殿上顿时又起了纷乱的议论声,周惊鸣虽然故作玄虚,但那句话确实不假,谁能从云然身上偷东西?
“云然,这铜牌不是丢了两年了?”就在众人议论声越发哄闹时,麒麟椅上端坐的云铮忽然开口了。
云然闻言一怔,周惊鸣却指向云铮道:“云宗主,你可不要为了替云然脱罪就信口雌黄!”
云铮却温和的笑了,淡褐色的眸子里仿若盛着一泓清水:“周宗主,一块铜牌能说明什么?云然确实在两年前就将它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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