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情反手关上门,白修宁并未因他进来而停下。窗外的风拂着鬓边的青丝,湛蓝的天柔和了那张清冷的面容,却依旧显得不易亲近。苏情知道这是他给人的假象,于是端着碗走到他面前道:“师公,尝尝弟子的手艺吧。”
他曾在白修宁的记忆中见过昊渊煮这个,想来白修宁是喜欢的。
白修宁摇了摇头,声音轻飘飘的:“你有心了,放着吧,我没胃口。”
苏情并未放下碗,他继续道:“师公如今这样怀念宋煜,可是不记得他曾做过的那些恶事?”
白修宁拨弦的动作一顿,琴弦发出了颤音。他也不压弦,而是看向了苏情:“你想说什么?”
苏情知道自己说的话很无礼,但在他看来,白修宁就是钻进牛角尖里了。昊渊舍不得用重话点醒他,可自己不同。要是不下点狠药,指不定等白谪回来了还是这样呢。
苏情:“师公只记着宋煜为了不连累你而自爆,可曾想过宋煜早就连累你到命都没了,更染指了多少无辜人的命?”
白修宁抿紧了唇。
苏情顶着压力继续道:“师公不要忘了白氏满门都灭亡于他的算计,不要忘了昊渊与你死的无辜,师伯和师父数十年来的飘零无辜。且不论弟子自身,被他害的生离死别的家庭又有多少?宋煜不过对师公认了个错,师公就把这些都忘了吗?”
白修宁看着苏情的视线越发凌厉了,半晌过后,他才哑着嗓子道:“我没忘。”
苏情见好就收:“那师公为何如此萎靡不振?”
白修宁又靠回窗框上,看着远方层层叠叠的山峦,目光有些空洞了:“我并非因为你说的这个而消沉。”
苏情怔了怔:“那是?”
白修宁叹了一气,又开始拨弄琴弦了。他弹的随意,明明是不成调子,在苏情听来却很悲凉。
许久后他才缓缓道:“只是一时无法接受那些真相罢了。苏情,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不至于昏聩至此。宋煜犯下的错是无法弥补的,我也不会仁慈到去怜悯他的作为。”
苏情:“弟子明白了,师公只是需要点时间来平复。”
白修宁终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笑:“不过你说的对,我也确实该振作起来了。”
苏情对着他深深一礼:“方才是弟子僭越了,妄自揣测师公的想法,还请师公责罚。”
白修宁:“你也是关心则乱,我不怪你。这些话昊渊是不会对我说的,谪儿更不会。想来除了你之外,也没人会来问我了。”
苏情忙道:“弟子只是觉得师公如此委顿,对自己不好,对身边关心你的人更不好。师公怕是不知道,昊渊在厨房绞尽脑汁的想做顿饭让你开心。但他连生火都不会。弟子看他手忙脚乱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
白修宁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渐渐亮了起来,指尖下的琴音都停了:“他在做饭?”
苏情:“是啊。他不会,便缠着长曦在学。”
白修宁又靠回了窗框上。苏情看了他一眼,虽然只是侧面,但他的神色明显比刚才柔和多了。苏情还端着的酒酿圆子呢,于是提醒道:“师公真的不尝尝弟子的手艺吗?弟子做的酒酿圆子连师父都赞不绝口的。”
白修宁这才想起来,接过他的碗道:“你为何会做这个?也是昊渊说的?”
苏情摇摇头:“昊渊不知道弟子来找师公了。弟子曾在师公的记忆中见昊渊做过,而师父也日日都吃,想来师公应该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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