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年转身出门:“她怎么样,是安享晚年,还是劳尽心神,都取决于你。”
医院的走廊里三两病人偶尔经过,顾年抬起手腕看看时间,想着接下来的工作,他经过一间间病房,猛地停住脚步,病房敞开,里面站着一个高大的背影,床上的病人似乎在问些什么。
温柔低沉的声音划过耳际,陌生又觉得熟悉,他怔怔听着,突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周铭跟在后面差点撞在他身上:“顾年哥?”见他没有反应,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哎?是顾医生,好巧啊,你们都姓顾!”话音才落,顾年已经抬起脚步,匆匆向前走去。
听到门外的动静,顾医生转过身来,看到周铭一个人站在门口,笑着问:“周律师今天回去的这么早?”
周铭苦笑一声,急忙打了声招呼,冲着顾年的身影追了过去。
医院顶层的大门,不知道被谁偷偷撬开,夏末微风正好,不凉不热,宽大的病号服套在干瘦的身体上摇摇晃晃。
“哒”得一声火苗燃起,李岩回头,看到楼梯口随意靠着的人,问道:“医生也会抽烟?”
那人反问:“医生为什么不会抽烟。”
“我以为你们都有洁癖。”
“大多数没有。”
李岩走到他身边,随便坐在地上:“顾医生,你说人是不是都会犯错。”
“当然,人无完人。”
“其实孟建是为了帮我才伤了卓林,卓林虽然也是我的朋友,但是他狂妄自大,孟建只是被他激怒了,一时冲动才会没了轻重……”
“很多人触犯法律,都是因为一时冲动。”
李岩闷闷不乐:“我才不是那个顾律师说的收了钱,我本来就是孤儿,奶奶捡了我,但没有能力养我,孟建的爸爸妈妈看我可怜,一直资助我,知道我奶奶病了也说要帮我,如果没有他们这些人,我早就跟着孤儿院出来的社会青年去偷鸡摸狗了,所以我不想出庭,我一句话就能左右孟建的生死,虽然他没成年,但是故意杀人,也得关个十几年。”他抬头看看顾医生的胸牌:“我叫你顾北哥行吗?”
“行。”
“顾北哥,你有过想要保护的人吗,就是明知道他做的不对,也想护着他的那种朋友?”
顾北夹着烟,点头:“有。”
李岩像是得到了共鸣:“就是啊,我们肯定都有想要护着的人,但法律根本不讲情面,还有那个冷血无情的顾律师,周铭找了我这么久都没威胁过我,他出来就拿老人家当筹码,这种人真是太过分了。”
顾北垂着眼睛看他:“人总是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承担后果,或清或重,都得接受。难道十几年后他出来,你就不是他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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